我佯装不明所以的模样，问道：“王上这是什么意思，还要我前去为兵士……”

我话未说完，万俟焉已迅速打算了我的猜测，继而解释道：“不！孤王要圣女前去，将六成的兵力带回。”

六成！

万俟焉的算盘倒是打得响亮。

六成兵力，让荣治自己吃亏，还对苗疆仍旧抱有忌惮的心思。

我故意地思忖着，沉吟片刻，才答应下来。

万俟焉希望我即刻就动身，而我担忧荣靖的处境，自然也恨不得能够飞扑过去。

我当天便启程了。

依罗原本可以不用去的，可她担心我的安危，固执地要同我一道前往。

我没奈何，只得应下来。

抵达青都，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。

彻夜不眠，马不停蹄地赶，赶到青都的外围时，我与依罗几乎失了大半条性命。

“情况怎么样了？他人呢？”我终于能够把心里一直悬着的问题问出口。

娄高远忙得让军医准备一些药来，让我俩吃下，然后才道：“情况……有些糟糕，听说青都里面已经开始蚕食老弱病残者了，就算他能够突围，只怕也会损失惨重，况且，这次大岳皇帝发现得快，抵挡他的兵力前进，比计划的时间加快了许多。”

“他的行踪已经暴露，这一次，非是置之死地而后生，就是英雄埋骨。”

这岂止是有些糟糕，完全就是绝境。

我顾不得身体的虚弱，挣扎着要去看望究竟实际上是个甚么情形。

他拦住我，语气已经带着些许的愠怒：“洛娥！”这是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，“你不要命了吗？”

“你们当初不是应当都有备案的吗？”我也起了脾气，“没有把握的事情你们也敢做，你们才是真正的疯子，连命都不要。”

他被我如此一吼，明显地怔愣住了。

“你都……知道了？”

我怎么会不知道？

所有的事情一旦串联起来，就是个傻子都能猜想得到。

若是此战，荣靖胜了，非但娄高远可以借机肃清苗疆内乱，荣靖也可以真正夺得皇位，以两人合作多年来看，岳苗和平，不是不能。

他们好打算。

“你去召集苗疆士兵，我得将苗疆七成兵力撤走。”冷静下来后，我反而有些头绪了。

“七成？”娄高远不可置信，“七成兵力撤走，若是大岳皇帝那里没有遣援兵前来，那剩下的士兵，你是要他们死吗？”

就算是有援兵，他们也未必能活。

因为，我的目的，就是要这三成兵力，无一生还。

娄高远想不明白，但他从来不怀疑我的决定，只是犹疑几下，便让我先行休养，剩余的，他会替我办好。

我一贯是相信他的，只是心里头还记挂着荣靖的事情，不知道他此刻究竟如何，青都里面弹尽粮绝，就算岳苗大军不进，他们也会被困在里面，自相残杀，至死……

脑袋里面乱糟糟的，心乱如麻。

等到娄高远安排好一切之后，我便出去，浑身都被冷汗浸湿，看着排列整齐的士兵，我几乎快要改变胸中的决定。

但——

我心一横，牙一咬，还是站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