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得恳切,谢梅竟一时不能寻到好的说辞来劝服我,木然站了半晌,还是宋宁儿从外面进
来,冲他道:“主子快去瞧瞧吧,公主醒了,吵着闹着要见主子呢。”
谢梅难得的霸道,他嘱咐宋宁儿等人将我看好了后,又朝我道:“阿洛,你别多想,好好休养,我会再来,届时你再告诉我你的决定。”
言罢,便步履匆匆地离去了。
宋甜儿实在是天生的好奇心强盛:“姑娘刚刚和主子说些什么了,我眼瞧着主子出去时候,脸色有些不好看。”
“哇!你这都看得出来啊,那你看不看得出来,我现在快要饿死了,给我去拿些吃食垫垫肚子,好不好?”
我几句话给她糊弄过去了,宋甜儿自觉没趣儿,便也不再多问,只是问了几句我要吃些什么,便下去准备了。
宋宁儿静静地看着我俩的互动,默不作声,只是在宋甜儿走后,不经意般道:“文昌公主是在主子身边养大的,主子去学医,大半也是为了公主,从前老是听主子念叨,看书什么的是最累人的事情了,可为了公主,竟将那如山一般高的医术都给啃了下来。”
宋宁儿将自己说得笑起来,我也不吝惜一笑。
她便接着道:“所以公主难免便对突然出现在主子身边的姑娘多些敌意,但公主心肠不坏,只是娇蛮些,姑娘多多担待,也不要为此和主子置气,让主子两头为难才是。”
我低低应了声好,便闭上眼假寐去。
宋宁儿原意是好的,只是我并不在意,谢萍萍既是谢梅的亲人,关心是再正常不过的,又何必一个个的都要和我说一遍,生怕我因此生嫉,便会害了她吗?
等到了晚上时候,谢梅如约来了,只是身后还跟着一个谢萍萍。
她大大方方地便进来了,一面打量着这屋子里的陈设,一面指着那架子上的琉璃盏,娇憨道:“祖皇叔,这东西我没有,我也要一个,赶明儿,你给我弄一个一模一样……哦不,我要更好的,好不好?”
谢萍萍说得天真,像是一个眼馋别人家糖果的小孩子,软软地揪着谢梅的衣袖,可怜得让人疼惜。
谢梅捏着她那肉乎乎的小脸,温笑开:“你呀……要什么,只管和身边的人说,他们敢不给你找来吗?”
“可我就是要祖皇叔亲手给我找的。”她嘟着嘴儿,不依不饶。
偏生谢梅拿她半点儿法子都没有,只得应下来了,当即便吩咐人下去着手办了,谢萍萍方笑起来,但右颊的肉塌下去了一块——听宋甜儿说,是落水时不小心磕到的,牙齿都给磕落了。
果不其然,我微一注意,便瞧见她口中那黑洞洞的空缺。
谢萍萍立时瞪眼瞧我,大大的眼睛里,尚且因为方才谢梅应她的要求而自鸣得意,黑露露的眼珠子一转,便一下子走了过来。
她凑近了我,仔细地盯着我的脸,忽而便伸手过来。
我欲躲,但毕竟今日才刚落了水,被她抱了那么久,刚刚痊愈的腿脚复又疼痛发作起来,便也迟钝,来不及去躲。
谢萍萍一手抹在了我的左脸上:“咦?这里好大一块疤啊,祖皇叔会医术,为什么不给你医治呢?”
她下手狠又快,指甲竟在我脸上划出痕迹来,火辣辣的痛楚瞬间便蔓延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