翁六信誓旦旦道
:“我问过周围的渔民了,明日天气甚好,王妃祈福是在高台上,海上情况并不能影响得到,若是拾捡蚌珠,王妃最好还是在浅滩上。”
想了想,复掐指一算,翁六煞有介事地说:“今夜恰好是十五,望日夜间于子时涨潮,既望午时涨潮,王妃明日务必要在午时前拾捡完蚌珠。”
我知他都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,也不再捉弄于他,只是道:“辛苦你了,一路劳累,你先下去休息罢。”
翁六仍是叮嘱:“王妃有事尽管吩咐,翁六就在暗处守着。”
“等等!”
忽然想起什么来,我喊住了翁六。
他回头,我便斟酌着道:“文昌公主此行并没有带什么随从保护,你在暗处观察的时候,也多注意一下她那里的情况。”
我不信谢萍萍是那样愚笨的人。
所有人都知道是她与我同行而来的,若我在此遇害,那她便是最大的嫌疑人,自然不可避免的遭人诟病,谢萍萍再笨,都应当是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。
但与之相反的,若是谢萍萍遇害,我便是最有可能的凶手。
我不害人,却也要防备别人陷害于我。
翁六是聪明人,我只是这样一说,他便了然,答道:“知道了,翁六会密切注意的。”
念及路上舟车劳顿,饭菜都是直接送到房间里的,我倒是乐得不再见谢萍萍,也免再生事端。
饭毕,宋甜儿恢复了精力,见我也是如此,拉着我一连叙说了不少闲话,十句话里,九句都是在说谢梅的事情。
她仿佛要把我与谢梅的一切故事都刨根问底方罢休。
我捏着她的脸,轻笑:“好啦,小小年纪的,你怎么这么八卦啊?”
“才不是呐!”宋甜儿跳起来,“姑娘不知道,王府里几乎就没有女子的,我更是从来没有见过主子这样对一个女子,当初要不是宁儿姐姐要我来伺候姑娘,我都见不着主子几次呢。”
这话说得倒是不假。
我虽一直住在别苑里头,但对谢梅的风评,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,再加上从前他人在药王谷时,对那些主动献殷勤的姑娘都一概拒之。
想来,天下间难有令他心动的女子。
我与宋甜儿嬉笑了良久后,我所担心的事情究竟还是发生了。
约莫子夜时分,谢萍萍的屋子里骤然响起一声尖锐惨叫。
我与宋甜儿的交谈瞬间止住,两相对视了一眼后,翁六打窗户口翻了进来,不住叮咛:“有人来劫公主,我马上追过去,但是王妃在此处多加注意,不要随乱走动。”
“我知道,但万事小心。”
翁六应了一声,点足而起,迅速消失在了夜色当中。
一颗心突突地跳着,我紧握着宋甜儿的手,隐隐觉出不对来,但脑袋里烦乱,竟一时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。
宋甜儿复多点了几盏灯,道:“姑娘别担心,我刚听外面宁儿姐姐的声音,已经报备给上府,派人去追了,更何况,翁六功夫不弱,定能把公主找回来的。”
我担心不是这个。
但瞧着宋甜儿的笑脸,我也不想让她过于担忧,于是和她坐下,静静听着外面的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