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谢梅也察觉出我的异样来,甚至把手探到我的额头上去,生怕我烧坏了脑袋。
若不是左肩疼得厉害,我一定要狠狠在他手上打下一掌。
“疼……”
我轻轻地回答他,很是委曲的语气。
谢梅没奈何,让府里的人去找了宫里的太医过来。
荣靖就算再怎么能耐,也不致将手伸到赤国的皇宫里去,所以我心安接受了。
只是太医明显没见过这样狠的伤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,见到伤势之时,我听见他猛吸了一口冷气。
“王妃忍耐些,会有些疼……”
岂止是有些疼?
我紧抓着谢梅的手,指甲在他手上划出好几道血痕,看着都甚是心惊。
好容易接好了之后,我已疼得满身的冷汗,倒在谢梅怀中,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气力。
强撑着把谢梅留下:“师兄,我疼……”
这一疼,谢梅就陪了我足足一个月。
他的府上占地广阔,风景秀丽,光是我所住的清阁,就四时风光具备。
赤国气候湿润温暖,一年四季都生有各色各样的花木,唯独少了冬季的雪景,谢梅不安有此遗憾,亲手擘出一块土地,造了一片景色出来,水落石出的溪流,添上一层薄而细致的白“雪”,和药王谷冬日的景致一模一样。
他甚至捉了萤火虫过来,夜里清阁灯火俱灭,只余扑闪着的流萤光色,一下落在盛开的娇花上,突然窜进了花心里,汲取着蜜汁,只有尾部不停地闪烁着,很高兴地炫耀着自己寻得的花蜜。
一会儿又蓦地停驻在了谢梅的冠带上。
我笑话他:“别人都说,娇花引蝶,师兄这是,瘦梅招萤。”
他有梅花一样的凌傲风骨。
谢梅淡笑着,唇角向下弯了弯:“只要是阿洛喜欢,引蜂来都好。”
“那我让它蛰死你啊……”
这一个月来,他就陪着我在清阁里休养。
知我脸上的伤未愈,谢梅不舍折我面子,就连小鸠儿与宋甜儿两人都不放进来,是以我的一切起居,皆由他一人悉心照料,不假他手。
外界都在传言,北竞王煞是宠爱他这个王妃,新婚一月,竟闭门谢客,未再踏出王府一步,更是事事躬亲,拿自己的妻当作祖宗一样宠着。
可无人晓得王妃的具体来历,纵使三人成虎,连我是狐狸精转世的流言也起来了,传得越来越是离奇光怪。
谢梅却还是不愿让人知道,把一切有关我的资料都秘之不宣,只恐给我惹来麻烦。
他事事都为我思想周全。
由荣靖扮成的小李子负责监管清阁里的花木,每日里都要过来查看花木状况,遇到我与谢梅散步玩笑,便是家常便饭的事情。
我对他坦荡,毫不在意脸上的伤被他看到,谢梅自然放他进来。
我原是想看他能待在这里多久——他是帝王,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,就那样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这样久,他如何放心得下?
可出乎意料的,荣靖竟然忍了一个月。
但也仅仅只是一个月而已。
一个月里,谢梅与我形影不离,白天同进同出,饮食休憩都是一起的,夜间他在屋子里铺了软榻,方便照顾我有个什么需求,也是为了看好我的安危。
荣靖自然没有办法找到空隙。
可他到底不是一个听任现状之人。
很快,荣靖便寻得了机会,一个能让他隐忍一月之久,也要设法得到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