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,那师傅的心血便悉数白费了。
更何况,我也并不愿让荣靖如愿。
取噬心蛊后,若真怀孕生子……到了最后,若他对我失去所有兴趣,那个孩子又要如何自处?
察觉到他似乎又要发怒,我就势握住了他的手,恳求道:“荣靖,我既已答应了你,再不会惹你生气,那我必然会做得到,可唯独这两件事情,我绝不依你。”
“你不想取出噬心蛊?”片刻后,他方问道,“难道你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吗?”
“白子墨那样厉害,既有本事唤醒噬心蛊,如何没有本事让它再度沉睡?”
我其实不过就是想他退一步:“噬心蛊在我体内寄居已久,早已同我有了许多的牵连,岂是说取便取的?”
“荣靖,你宁愿相信他,也不愿意信我吗?”
我在赌。
即便荣靖真的不愿信我,可于蛊虫一事上,没人会比我还要了解。
他不得不相信。
过了许久后,荣靖这才反握住了我的双手,意味不明地道:“我愿信你,洛娥,我愿信你,可你就不能为我妥协一步吗?”
我为他妥协得还不够多吗?
我苦笑:“那你还想怎样?”
明明不爱,却强硬将人捆绑在身边,连情绪都要以他为要。
荣靖,你究竟还要我做到怎样的地步?
但他始终没有说出来,只是拉着我出了门,说道:“从今往后,在我不在的时候,你不可出门,但若我回来了,就可带着你一同出去走走。”
我想将手抽回,可荣靖却反而攥得愈紧。
“你是帝王,我不过一个奴才,这样牵着,于礼数不合。”
在他的宫里,在这眼线数也数不清的宫里,他与我,不合于礼。
荣靖却说道:“可若想要合于礼数,也不是不可,只要你想……”
什么?
我提着耳朵,还想要听得更为清楚些,耳畔却传来福如海的声音,将荣靖的话都给冲淡了。
福如海笑道:“洛园周围的人都给赶得干净了,这两天又新下了场雪,圣上倒是挑的好时候。”
荣靖也跟着笑:“东西都备好了,那便将伞交给我罢。”
而后肩上一重。
荣靖给我系了一件氅子,顺道揽着我的腰身,道:“挨紧些,下雪了。”
说得自然而然。
不知走了多久,应是已经进了洛园的范围。
周遭业已无声,只有风雪交杂的呼呼声响从耳畔灌过,时而会以为错觉地听到几声啾啾的鸟鸣。
许是还没来得及回南过冬的雏鸟,声音很是微弱。
“喏!”荣靖忽而将我的双手贴在他的脸上,说道,“还好,还不算是太凉。”
语中含着笑意。
而后他让我坐下,倒了一盏热茶给我暖手,笑说:“你在此做好,等我。”
自言自语似的,也不要我回答,人就已经踩着雪嚓嚓的走远了。
脚步声停留在距离我的不远处。
而后便闻呵气与拍打等的声音不住传来。
我隐约知道他在做些什么。
亭子里烧有暖炉,炉子上煮着滚水,咕噜噜的不住吐着气儿,手里也因茶水而暖。
但只有亭子外的声音格外的引人。
我将目光投向声音来处。
眼前仿佛又再出现两个雪人,两手牵着,身上挂着红绸子,凹陷的嘴咧着,笑得没心没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