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妾晓得了,谨遵太妃娘娘教导。”
懿德太妃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,林染衣
虽然忿然,究竟也不敢妄自开口。
还是同行而来的一个女子出声,道:“林婕妤既已知道错了,太妃娘娘还是快请婕妤起来罢,这地上凉,受了寒可就不好了。”
懿德太妃似才注意得到林染衣的状况。
笑了一声:“看我这记性,林婕妤起来罢。”
“多谢太妃娘娘懿恩。”
那方才出言的女子过来搀扶林染衣,嘴中解释道:“太妃娘娘不肯现在就处置人,自然有太妃娘娘的考量。”
“一则,因为她还有同谋,一旦处决,必然就会打草惊蛇,二来,留着她,还能将她背后的人都给一举歼灭。”那女子婷婷立着,冲懿德太妃施施然赞道,“如此两全其美之法,臣妾等,理所当然理解太妃的做法。”
懿德太妃微笑,默认了这个女子所说的一切:“德妃所说,确是不假。”
林染衣面色稍白,旋即也回道:“臣妾自然知道,只是心内委实忧心圣上,这才着了急。”
“既如此,那便先将人给押下去,等圣上醒过来后,再行决断。”懿德太妃不由分说,直接为此案定下结论。
众人也只有称是的份儿。
虽只是皇陵,但一应设备还是齐全。
例如关押我的所在,就是在皇陵修建之初,工匠们所居住的地方。
在被彻底与外界隔绝开来之时,我见到了白子墨。
准确来说,是他匆匆往这里赶过来,然后塞给了押送我的人一些好处,才勉强能够与我说上几句话。
我眉心微跳:“白太医来此何故,是来看,洛娥有无遂您的心吗?”
其实此刻,我已有些疑虑。
因为我在白子墨的脸上瞧见了慌乱。
按理说,一切都该是他和林染衣合作,才能致使我到如今境地,怎么现在,却还露出这样的神情?
即便是装模作样,却也不至于在只有我俩之时,还是如此虚伪。
白子墨稍定了脸色,默了顷刻后,才说道:“姑娘才取出蛊虫没多久,身子尚且虚弱,此地环境不算太好,微臣来给姑娘送样东西。”
打袖袍当中取出一个瓷瓶子来,递交到我的手上。
我这才想起荣靖身上的伤。
醒来时的诊断结果还刻在我的脑海当中,我又一向记性甚好,并不会觉得是自己记错了。
我抬头问他:“圣上身上的重伤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“白子墨,你老实告诉我,为何我第一次给荣靖诊脉之时,丝毫瞧不出他有重伤之症?”
如果这一切当真是白子墨所为,那荣靖身上的伤,决计也与他逃不了干系。
在我被林染衣押去懿德太妃处时,白子墨完全有机会去对荣靖动手脚。
更何况,林染衣自己也说,是从太医处得知荣靖身负重伤的消息。
可观那些太医的表现,分明也是才刚知道的模样。
就算不是白子墨所为,他定然也不会太过干净。
白子墨怔一怔,而后反倒笑了起来:“姑娘医术可以倒退,难道连记性也差了下去吗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圣上从药王谷回来之时,便已经受伤不轻,加之还要瞒着众人来照顾姑娘,伤势加重是必然。”白子墨悄然靠近了我,轻声说道,“微臣可是记得,姑娘醒来时,替圣上把过一次脉,竟没有发觉吗?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敢说你没有在后面动过手脚吗?”我说得颇没有底气,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来。
白子墨很是坦然地颔首,眼中没有半分的隐瞒闪躲之色。
原本还可信誓旦旦地认定自己没有记错,但得到的讯息,却与自己所想的全然不同。
可我怎么会没有注意得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