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而牵连无辜。
但宋甜儿等人显然是吃定了我。
不管因为我而受了多少的苦,也没见她向我抱怨一句。
反倒更是忠心地伺候我,凡事都以考虑我为先。
所以他们才害怕我这一句。
我是说到做得到的。
当即见到她一跺脚,立刻把脸儿一变,强硬道:“姑娘可休想要将我给赶走,除非死……不!就算是死,我也要跟着姑娘的。”
“好啦好啦,我哄你的呢。”
我实在招架不了她。
若说是旁人,不管使的什么恶毒法子,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都有的是办法可以突破。
但偏偏是这样满心满眼都在为你打算,说的又是极认真的模样。
反而让人没有办法。
曲五和翁六被安置在神啸营中,是宫里禁军住宿之处。
我才到门口,就已经被人拦在了外面。
“此地不能随意出入。”许是见我装扮还不算差,拦阻的人态度还很恭谨。
我正要解释,宋甜儿率先便道:“好大的胆子,竟敢对皇后娘娘不敬!”
现如今,我连荣靖的真伪的辨别不了,将皇后这个身份冠在我的身上,难免会心有不快。
但究竟不好当面发作。
便只得截过她的话来:“我来找曲五与翁六二人,圣上将他们二人安置在这里,想必就是受神啸营所管辖,还请上禀,能否通融。”
我的模样实在独特。
料想听说过的人,都会记在心里。
满头银发的皇后,总该不会错认。
方才
还在拦阻的人,脸上忽然便露出笑容,立即道:“还请皇后娘娘稍等,奴才这就去禀明。”
那人走后,宋甜儿在我耳边不满道:“姑娘何必与他们这样客气?”
从前在赤国,在谢梅身边伺候时,宋甜儿能可无法无天,肆意妄为。
可如今却是身在大岳,周围又是不可捉摸之风云。
若是不小心谨慎,我只怕又误入他人圈套陷阱之中。
有过前车之鉴,心里总是余悸未消。
宋甜儿能可不在乎,可我却是必须要考虑到的。
“我不是与他们客气,所谓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,曲五和翁六还在他们的控辖内,就算不为我们着想,也得为他们两个考虑不是?”
宋甜儿天真率性,不必要知道所有的险恶。
所以我只能捡了最简单的理由同她说明。
她也就似懂非懂地点头,然后道:“可是姑娘总是皇后,既然他给了姑娘这个身份,姑娘不用起来,也真是浪费了。”
我不置一辞。
只冲她笑了笑后,便安静等着曲五与翁六两人的出现。
宋甜儿很是讨人喜欢的一点,就是懂得瞧人眼色。
她也看得出来我的意思,所以另开了一个话头,给我说着。
”翁六与曲五见到姑娘,一定会很欢喜的。”她歪着脑袋想了想,又说,“只是姑娘千万别和他们说要他们离开的话,否则,他们定然会很伤心的。”
他们为我受了太多的苦。
若是我一见他们,就要赶他们走,的确怎么都说不过去。
我含笑着应下。
宋甜儿还要说些什么,但里面已经走出了几道人影。
是神啸营里的军长,要来同我请安。
但却被我婉言谢绝了:“我与他二人还有要事相商,军长不必多礼。”
知道自讨没趣儿,军长讪讪笑着也就下去了。
我认真看着曲五和翁六两人,恨不能此刻会读心术,能够将他们这段日子里所遭受到的一切都看得个真切。
然而还是没有办法。
还是曲五率先打破了僵局:“姑娘不必担心,这些日子,我们并没有被人为难。”
翁六亦是点头表示赞同。
宋甜儿在旁侧笑道:“是啊,他们好本事,肯定都是他们为难人,哪里有人能够为难他们?”
我知他们是在安慰我。
是想我不必负担愧疚心理。
然而始终没办法全然放下心来,我道:“我知你们好心,但还是只有一句话,若是选择跟了我,便须得有所准备。”
曲五附和着:“曲五必是唯姑娘马首是瞻。”
又望了一眼翁六,替他说道:“翁六亦然。”
见状,宋甜儿也忙得表态:“宋甜儿亦然。”
“你们……”我长叹了口气,终究还是说不出狠话来。
又与曲五说了几句话后,福如海便过来请我,说是“荣靖”有要事寻我。
望了望曲五欲言又止的模样,强忍下心中好奇,应了福如海一声后,也跟着翁六曲五二人辞别。
将走时,我给曲五留下一个讯息,“曲五,那日,你所看到的东西,能否再与我说一遍?”
曲五怔一怔,但很快地反应过来,答道:“那便等曲五想好了之后,再与姑娘细说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