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连荣靖当初求他为我取出噬心蛊,亦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。
若是宋甜儿手里没有筹码,谁人会为她去求白子墨?
即便是荣靖……
即便如今的帝王真是荣靖。
不管当初为噬心蛊一事请白子墨出面的是哪一个荣靖,此前在青云坊将白子墨打退的人,却是荣靖的面容无疑。
依照白子墨那样睚眦必报的性子,如何还会应下一个和荣靖面孔一模一样的人的要求?
想要她再次出手,着实困难得很。
或许所需要的代价,也会成倍地增长。
“姑娘不需要问得太多,姑娘只需要知道,宋甜儿绝无谋害姑娘的心思,且一心为姑娘考虑就是。”她不愿意多说。
我看她坚持咬紧口风的模样,也知道再无可能从她嘴里听到其余的什么。
只是一句:“他既答应了你,那可已经做了吗?”
可是已经去找了白子墨?
我满腹只有这一个问题。
我不想要再与白子墨有任何的纠缠。
因他目的不明,正邪不辨,亦或只是我自己对他此前的种种做法而心生厌恶,更甚畏惧……
不管是为的什么,现今情况,我尚且没有足够的精力能以应付他。
/>
自然还是能避则避。
又思及在宋甜儿被放到我的身边已有数日的时间,若是两人当真达成了约定。
仅看宋甜儿那样着急我的模样,就知道她定然是恨不得能快些找到人来替我医治。
于是我又道:“你现在替我收拾一下,陪我去找一趟圣上。”
此事耽搁不得。
我只怕多等一刻,或许就会又为自己多添一个麻烦。
我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,不会坐以待毙。
只是还未起身,外面却已然响起了宫人禀告的声音。
“娘娘,白太医在外面等候,可要传唤进来吗?”
“哪一个白太医?”我惶惑出声。
我在大岳宫里待的时间不算太久,也并没有刻意注意过太医院里都有哪些人。
此时来一个白太医。
我与宫里的人都没甚交情,如今正与宋甜儿正说到白子墨,便出现这么一个人。
这不能不让我觉出巧合。
但闻外面一道爽朗的声音乍起:“姑娘成了皇后之后,便连故友也忘了吗?”
声音实是熟悉得再不能。
我怔了片刻,偏头也见宋甜儿正看着我。
“姑娘便信我一次好不好?”她请求着,解释道,“不管姑娘与他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,可总是不能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。”
“他若真有办法让姑娘转好,就委曲这一次又何妨?又有什么,还比自己的性命要重要?”
宋甜儿苦口婆心,双膝在地上跪行,上前来拉住了我的裙摆:“姑娘既然肯谅解甜儿,如何不能为自己多想想,只有这条命还在,才能够报复回去啊。”
我分明感受得到,她在说到最后一句之时,竟然是咬牙切齿一般。
我愣在原地。
我根本料想不到,一个从未涉事的小姑娘,缘何会有这种深仇大恨般的恨意?
哪怕是因我而怨恨荣靖,却也从未见过她的这副模样。
仿佛要将人骨血食尽似的怨恨。
单纯的抱不平,怎会露出如此凶恶的眼神,更甚连我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。
但转而却又隐约想得明白。
或许就是因为本性纯率,所以恨得也真诚。
是我多想了。
许是我动容之色太过明显,宋甜儿只瞧过一眼后,立即便站了起来。
在我尚未反应之时,一下将门打开:“就请白太医进来罢,姑娘等了好久了。”
紧接着,一道瘦削的熟悉身影渐在眼中清晰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