廉庄若是玩心越重起来,自然看到我找不到她人的样子,也是会觉得有趣。
弱肉强食,实在令人大大的满足。
一连过了好几天的功夫,都没有丝毫有关廉庄下落的消息。
时日,刚好步到一个熟悉地方。
是当日风长与殷练将我扔下的所在。
我微微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来:“好歹是找到了这里,再继续下去,必然也就是找对了方向。”
翁六神色却忽而一凛。
他将我护在身后,警惕地盯着不远处的一个灌木丛。
枝叶轻颤,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。
眯着眼看去,可隐约瞧见一个黑色的身影。
那里藏着一个人。
我心中亦是警铃大作,拉住了刚踏出两步的翁六,嘱咐道:“万望小心。”
翁六点头,屏声敛气地往前走去。
我凝神,眼珠儿错也不错地贯注着那里的动静。
灌木丛仍在颤抖着。
新发的蘖芽颤巍巍的,交叉纵横的枝干打架似的一争向上伸展的空间,为此形成紧密的网,是以看不大清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在那里。
翁六已经凑近。
然而那人竟像是无知无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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灌木丛颤抖的声音愈发的清晰。
甚至我站得远,耳朵稍稍一竖,还能够听得见微弱的呼吸声。
心下越见奇怪,只等着翁六将人的庐山真面目一揭。
但是但翁六刚伸出手去扒那丛灌木时,里面的人却一下从侧边翻滚了出来。
我定睛一看。
心中为之一骇。
“白子墨?”我惶惑出声,看向了同样不解的翁六。
但是白子墨却并没有听见一样。
只见他脸上出现两个极端——白的已尽透明,黑的却如墨染一般。
我从未在此人脸上见过常人一般的血色。
现在更是没有。
不仅如此,他整个儿人痉挛着,手臂上青筋直暴,指甲盖已经被他硬生生给掰断了。
然而脸上还是阴阳对分,一黑一白的眼睛还是如从前一般,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但是现在,却也明显感知得到他正在忍受着十分难耐的痛苦。
因我从前也曾经历过非人折磨的苦痛,所以深知被极大的苦痛包裹时,人会下意识地做出什么来。
会自残。
用更大的痛苦去遮掩难忍的苦楚。
我与翁六皆不清楚为何曲五一直苦寻不得的白子墨会突然出现在此,更是不解白子墨缘何会出现这样的症状。
虽然最初时候怀疑过可能有诈。
无奈在见到他不断地去硬掰自己的手指甲时,却也不禁感同身受一般的疼。
与翁六两相商议,犹豫了片刻后,我还是决定先将白子墨带走。
白子墨晓得的事情,不会比廉庄还少。
不知为何,我就是如此地笃定。
笃信着,若是找到了他,廉庄在哪里,便也就不再重要了。
因为白子墨会给我想要的答案。
他一向都是这样的胜券在握。
翁六虽然心底还是放心不下,生怕会是白子墨,亦或是鬼医世家的阴谋,故意在我们的半路上设伏……
但是究竟此时此刻,也没有别的法子了。
翁六妥协了我的决定。
让我离得稍远了些后,翁六主动要去将白子墨架起来。
却在靠近躬身的瞬间,不知打哪里飞来的一颗石头,重击了翁六的膝盖。
翁六眉目凛然,连连后退了数步,警惕地奔到我跟前,向四周不住地张望,将我护着。
手里打了一个手势。
要我小心。
我心中戚然。
果然是有阴谋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