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,按照廉庄对荣治近乎病态的情感,不管荣治履诺与否,廉庄必然都将我视为眼中钉。
或许她真的重诺,所以不取我的性命。
可是教训却是一定会有的。
更何况,我能让她因为荣治而做出更多危害大岳的事情。
我已经……很是对不住荣靖。
再不能够将他这些年的辛苦糟蹋了。
我并不去理会殷练的话,只是看住了翁六。
风长似乎也注意到了,当即便点头作同意状,也不顾殷练脸色如何难看。
他以腹语传音:“若是有什么事,姑娘大可联系我们,我们自然也会去寻找姑娘。”
我冲他笑了笑,而后真心实意道了一声谢后,便打算要曲五带我离开了。
翁六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模样。
我便道:“你且安心在这里,风长与殷练都不能出事,我身边还有曲五在,你要信他。”
翁六给了曲五一个交代的眼神。
曲五旋即保证了之后,方同我离去。
路上,曲五终于忍不住疑问,道:“姑娘为何要留翁六在那里?”
不必要翁六,他们几人都是武功好手,自然想要联系不会是难事。
“是翁六自己想要留下的。”想了想,我问道,“你可注意到了,风长说话时,并不用唇舌?”
曲五若有所思一想,是个明白人,很快反应过来。
我道:“翁六为了我受的苦已经够多,但是我能为他做的却少,筋脉虽然接了回来,到底他言语的功能,我却是半点儿办法都没有。”
腹语,自然是以自身丹田力道控制声带发声。
翁六只是被割了舌头,但声带却是半点儿没有损伤的。
所以只要他同风长得了办法,日后也便不用再担心表达等诸多问题。
“所以姑娘才会想要借机让风长教他,可是风长可会教他吗?”曲五到底还是信任不过。
“我不知道,但是翁六总有办法,从风长的态度来看,想必也是愿意的,总是不要放弃才好。”
我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好好的。
各种意义上的好。
很快,便回到了确县。
因我们是悄然离开的,自然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回去。
我便让曲五带着我避开了守卫眼线,摸索着去到荣治之前要监禁我的地方。
那时荣治走得匆匆,似乎是有什么将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,而且令他头疼不已。
是以我在赌,赌他还没有发现我的离开。
那样的话,我便可以继续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。
熟料在经过某一处时,我这个眼神向来不甚晶亮的人,竟然见到了一幕让自己讶然的场面。
荣靖……应当是披着荣靖面容的荣治,此时此刻,竟然同哑子在一处,两人单独在一起,周围却丝毫防守皆无。
更重要的,是荣治与哑子脸上的神情。
荣治慌张得很,饶是我离得远,都能清晰地见到他双手背在身后的无措行举。
哑子只是站定不动,看着荣治踱步徘徊,尤原冷静镇定。
然而眉眼却压得极低,脸上神色不很是好看。
但是一张嘴却在动。
他不是哑子!
他果真骗了我。
我立即让曲五停下,而后问道:“可能够靠近些吗?我想听他们在说些什么。”
曲五仿佛在衡量一般,少顷后,便点点头,带着我稍稍接近了二人。
恰好是在能够听到声音的范围内,却不轻易被人发现。
我与曲五同时将自己的存在气息收敛了些,然后屏息静听着两人的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