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离火!
是极其精粹的火药。
只需要一点儿,就足够将方圆十里轰炸得连碎片也不剩。
如今情况,我们被困在地底下,空间狭窄,若是真的让廉庄动作了,岂非是无人生还?
此际我的脸色一定白得很。
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逆流而上,冲击着脑海中的一切。
甚至连想要开口,都觉得喉咙干涩,发不出声来。
哑子的手尤原放在我的脸上。
我正欲开口,动了动嘴,唇畔便擦到了他的手心。
大脑有一瞬的空白。
我能感觉到哑子的手亦是一怔。
但是下一瞬,他便将我的口鼻掩得更紧了些。
呼吸骤然困难得很,变得有些急促。
湿热气息喷洒在他手上,而后又有些散不开,回散到我的脸上来。
白子墨的声音在前面响起:“姑娘乖乖地等着就好,千万别说话。”
廉庄总算是松了口,不再继续折磨曲五等人了。
话语添了几分失望:“所以小熊猫心底最重要的人,就是她么?那我可真是伤心呢。”
一脚踩在了那离火上。
但廉庄下脚极轻,若是再重些,让离火受到重击挤压后,便会直接引爆。
白子墨笑着说道:“主人
就是我,我不重要,主人也就不重要了。”
“是么?”廉庄呓了一句,也跟着笑,但是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的笑容,“你们都觉得她很重要啊……不过说得挺有道理……”
廉庄突地盯着我瞧,宛若恶鬼一般的眼透着嗜血的芒:“可是她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啊,还是个害人精……”
“若不是她,我的小白鼠也不至于……”廉庄目光逡巡着,终于在地上找到了方才缠斗时那颗丢落的头,神情冷得如同凝了冰块,“……小白鼠的脑袋都烂了呢……”
廉庄喃喃自语了一句。
但我距离得远,没法儿听清。
“这样罢!”
倏地,廉庄妥协似的,叹了口气,酒窝轻轻地旋起来。
她道:“这样罢,还是方才的选择,你们两个都是我不能杀之人,你们既然是一伙的,那便自己选择谁死,我就不为难他们了。”
指了指几乎没了大半条命的曲五等三人。
我让他们吞咽下去的药没多少用处。
又或许实在是廉庄的法子太毒。
就算那药缓解了,那杀意重重的笛音,就连我听起来,都觉得五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绞弄着。
廉庄没多少的耐心了,道:“离火就在我的脚下,要死,也得拉着你们一起死。”
“就只看你们是愿意一个人死,还是大家整整齐齐地死咯。”她说得轻松极了。
宛若只是平常时候,谈论些轻快的话题。
连语调都格外的轻松。
但也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。
越是忍耐,在最后忍耐不下去了之后,换来的,会是比之最初更为残虐的行为。
等了一会儿,因为没有人回应于她,廉庄动了动脚。
有些站不稳,险些跌落下去。
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形。
她看着我,眼睛充斥着血色,已经红了眼,癫狂道:“廉庄可是记得,在皇后娘娘与那个丑哑子睡了之后,脸上神情可是生气,恨不得杀人泄愤的。”
“怎地?”廉庄讥诮地说道,“现在竟然狠不下心了,果然是觉得小哑子伺候得舒服了吗?好贱的骨头……”
哑子尤原捂着我的唇鼻,并不管廉庄说的什么。
只是在我耳边道:“别说话。”
廉庄那厢却耐性告罄,怪笑道:“皇后娘娘也做缩头龟了吗?那不如廉庄来数数罢,数到三,廉庄就引爆离火,好不好?”
问了问了,却不需要回答。
廉庄已自顾开始数了起来: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