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将从废场当中走出的时候,我不经意回眸一瞧,恍然间似乎看到哑子动了动。
一双眼睛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地凉薄。
我心下一惊,却待再要睁眼去看时,白子墨已抱着我堪堪转了个拐角。
已再看不得任何的景象。
眼睛突地胀痛,我不由得闭起了眼。
就闻耳畔白子墨的话声传来:“姑娘可千万不要乱动,姑娘后背的骨头似乎伤着了,若是乱动,说不定下半身瘫了也是可能。”
浑身都疼得厉害,不知道哪里痛得更胜一筹。
在这样的情况之下,我根本没法儿发觉自己后背脊骨怎样,也就任凭白子墨说道。
只是他这样一提醒,我的确也注意了下,很是乖巧地窝在他怀里,一言不发。
白子墨低低的笑声入耳。
“姑娘这样,微臣很是开心。”
我不答他。
只搭在他肩侧的手悄悄动了下。
那只手原先被白子墨揉过,过了这么久,除了皮肉伤外,其余的并没有什么严重。
我默然不语,但白子墨却自言自语说得高兴。
他道:“姑娘与人在一起才几天的功夫,难道就要因为一个哑子而疏远微臣吗?”
“我与你
,好似也并非……”
白子墨打断了我接下来的话。
他“啧”了一声,做出伤心的神色,而后说:“姑娘莫要如此无情,若非是微臣提前告知哑子,在那个情况下,只怕哑子再如何神通广大,也没法儿护着姑娘支撑那么久的时间。”
闻言,我身躯一僵。
白子墨感受到了,便笑。
“姑娘现在还好好的,其实最应该是感谢微臣,而不是一个让姑娘见了就生气的哑子。”
“我甫见了就会生气之人,从头到尾应当只有你一个罢?”我终于答他一句。
但白子墨却丝毫也不觉得尴尬。
很是坦然地继续笑着,抬眸见到他笑容好似更加灿烂了些。
我不禁皱了皱眉。
白子墨好心道:“姑娘国色之姿,总是蹙眉,虽有西子之姿,却让人见之心怜,尤其微臣,很见不得姑娘这样。”
我睨他一眼。
白子墨毫不在意我对他的意见。
“不过——”他故作玄虚地低头看着我,轻声道,“不过姑娘这番模样若是只为了微臣而现,好似也不错,微臣倒是觉得……”
“呵——”我冷哼将他的话止住了。
白子墨果真不再说下去。
只是很快回到了才刚的话题上去。
他喃喃似的笑说:“从头到尾……只有一个……姑娘说起情话来,其实丝毫不逊微臣。”
与白子墨相识的时日一长,有时候倒也摸出几分的应对之法来了。
譬如此时此刻,他一直絮絮叨叨地,无非就是想要激将引得我接他的话。
然而只要我一接下他的话,后患更是无穷。
索性便什么都不再搭理。
任凭他再多说什么,我都只当他为无物,自己闭目当作养神。
白子墨亦察觉到了我的做法,淡淡一笑而过,并不多言什么。
只是该说的,一应还是不会放过。
耳畔都是他的声音,以及不时拂来的凉爽夜风,将他略微散乱的发吹扫到我的脸上来。
有瘙痒漫上面部。
我不禁睁开眼,只见到他那张黑色的脸上,似乎彻底融入夜色当中,阴暗得近乎诡异。
这样的人,静静立在黑暗之中,必然不会有人发觉的。
若非我晓得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只怕也……
正看得入神,倏地便听到他一声戏谑的话语。
“姑娘若是将这样的眼神放到微臣身上来,微臣可是会觉得,姑娘对微臣有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