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拉回了话题道:“此人姓李,据说一双妙手回春,故而人人皆称之为李回春。”
我微微蹙眉,隐约觉得此人有些熟悉。
结果却是无论如何也再想不起来。
不由得以手揉了揉眉心,问道:“李回春又是在何处?我可以即刻派人去寻。”
“现在找人去寻,待得人找来,哑子还能撑得住吗?”白子墨一针见血,“不若姑娘将哑子带离开去找人,如此节约时间一点儿。”
我冷冷瞧他一眼,嗤笑:“我带人离开,然后你好里应外合,使廉庄让赤国攻打大岳的目的达成?”
白子墨即刻露出委曲的神情,说道:“姑娘竟这样想微臣?”
廉庄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,选择去往赤国。
而在这期间,赤国对大岳的攻势明显加剧。
白子墨有眼亲睹。
再加上两人如此身份关系,这一个说法,其实也不无可能。
看到我极是笃定的模样,白子墨苦笑道:“看来微臣的确做人失败得很。”
不及我再度开口,白子墨已抢先把话语权夺了去。
“微臣能说出这样的想法,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”白子墨短吁了一口气,说道,“姑娘可知道,那李回春人在何处?”
“在何处?”
我所要的消息,也不过是如此。
至于知道了以后该如何处理,倒不必要白子墨来给我出谋划策。
一则我的确信不过他,二来……
我侧眸看了他一眼,此人心中诡计打算多不胜数,所有的行为目的都让人无从查探得知。
实在不值得我去冒险。
白子墨淡淡一哂,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来:“赤国。”
“廉庄已去了赤国。”我提醒着。
白子墨道:“这是巧合,与微臣无关。”
廉庄前脚才去了赤国,现在因哑子一事,白子墨亦有让我前往赤国之意。
实在巧合。
巧合得让人都不禁心生疑惑。
“姑娘想想,如今赤国与大岳正在交战,且不说要潜入赤国把人带过来有多困难,只这一来二去,哑子的伤情可还能够撑得住?”
他说得不无道理。
哑子现在已经完全陷入假死状态,与死没有什么两样。
且不论如今两国交战,势必会影响往返的困难程度。
只是一件,大岳与赤国之间,相隔着一个偌大海洋,如今正是夏季多风多雨时候,海上危险亦是随处潜伏着的。
待得派遣去请人的人回来,也不知道哑子会否还能有机会。
更何况,那李回春会不会出手,以及能否让哑子恢复……
都是难以确定的事情。
我问道:“若是不加以正骨,只保住他的性命,你可有办法吗?”
白子墨答得诚恳:“只怕醒来的时候,人就已经痛死过去了,何况他可不止像翁六一般,只伤了腿。”
哑子身上几乎已经没有好的地方了。
若是强行要他醒过来,的确有些勉强。
“所以姑娘怎样考虑?”白子墨等了一会儿后,说道,“是要救人,还是直接放弃,毕竟,姑娘想要知道的,或许微臣也知道呢。”
白子墨起身,又倏地矮下身,蹲在了我的身前。
阴阳两分的脸上有几缕发丝粘住了,被他一把拂开,极是玩味儿地看着我。
他的话语笃定:“姑娘无非就是想要知道有关于荣靖的下落,以及荣治与之的种种前因后果。”
“姑娘以为哑子能够知道多少,而微臣又能够知道多少,在此条件之下,姑娘又更愿意去相信谁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