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子规回头看去,只见一个穿着绛紫色衣衫,头上也插戴了几支簪子的女子。李姑姑显是有些惧意,跪在了地上,口中连呼:“请高选侍安。
高选侍恕罪。”苏子规见状,亦跪在李姑姑身后。
高选侍拿帕子捂着嘴角,干笑两声,道:“我恕你什么?我若恕了你,且不连我也是罪犯欺君么?不如上报皇后娘娘的为好。”苏子规拦道:“高选侍,都是我惹出的事来,还请选侍饶过李姑姑。我愿意一力承担。”
高选侍瞪着苏子规道:“你?谁跟你你你我我的?李荣儿,你还没和她说宫里的规矩么?”李姑姑道:“回选侍的话,正在说呢。”高选侍道:“好,你就在这说,我听着。”李姑姑低声对苏子规道:“秀女未经选看前,视同民女,面对宫妃,自称奴、或奴家。”
苏子规咬牙忍恨道:“奴,奴家请高选侍饶过李姑姑,奴家愿意一力承担。”高选侍道:“承担,欺君之罪,你承担得起么?”
苏子规连笑两声,道:“选侍误会了,哪有什么欺君之罪呢?之前奴家听李姑姑讲,这秀女进宫,要么是成为宫女,要么成为选侍,极少的指婚清贵,既然奴家如今也是秀女,自然也是或是成宫女、或是成选侍,那么李姑姑适才所讲的,说奴家一半会是成为选侍,又何罪之有呢?”
高选侍冷笑道:“李荣儿,你是这个意思么?”李姑姑点点头道:“是。”高选侍又道:“好,此事揭过,那么,这位秀女适才与我这你我相称,我问你一个教引不力之罪,总不为过吧。”苏子规还要辩驳,李姑姑偷偷牵了牵苏子规衣角,又暗自摆手,方道:“是,奴婢领罪。”
高选侍笑道:“好,一切只因你规矩没给这个秀女讲清,你就跪在这,给这位秀女讲规矩,什么时候讲明白了,什么时候再起来。”又对苏子规道:“你,我倒要看看你真能做得了选侍么?”苏子规笑道:“奴家自不敢和选侍您比肩,选侍您多想了。”
高选侍连连冷笑,自离去了。庭院中只余下跪着的二人。李姑姑道:“苏姑娘请起吧。高选侍没罚您跪着。”苏子规道:“我陪姑姑在这儿跪一跪罢,总是我的不是。”李姑姑道:“您这千金小姐,哪跪得住呢。”苏子规苦笑一声,道:“我哪是什么小姐,您也莫再拿我当小姐看。”
李姑姑道:“原也是我疏忽了,事先没和你们说清。偏生遇到了高选侍。”苏子规道:“也是怪我没有看到她,是我的不是。”
二人说话时原以为众人皆在后面用饭,故在庭院中,并未想到有人路过,偏巧没说几句话遇到了高选侍,不过片刻之后,用饭的众人便都陆续散了。二人便在众人或同情、或鄙夷的目光下这么跪着。
一时徐青凤、沈鱼飞、鲁红儿三人走到跟前。沈鱼飞问道:“姑姑、姐姐,这是怎么了。”李姑姑并未答言,苏子规道:“是我口没遮拦,说错话了。不必多问了。你们先回去吧。”沈鱼飞又问:“那要不要我去给姑姑和姐姐送些茶水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