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姑姑道:“这样,不知道是谁也正常,横竖过不了多久赐婚的旨意一下也就知道了。”
到了第二日是,皇上的旨意下了,苏子规跪在众人之间,听着太监念着骈四骊六的圣旨,只等待着自己的名字。她也识些文字,可终究不是自幼浸淫此道,文字上不过是能看个告示,写个书信罢了。这样晦涩的文章,若在眼前看着,遇到生僻字便略过,也还能勉强看得下去,猜个大意,就这样听别人念着,却如同听庙里的小和尚念经一样,全不知在说什么。
好在,无论是“苏子规”三字,还是“镇江苏氏”四个字,总还是不会变的。
一时听到“镇江苏氏”几个字,苏子规打起精神来听,只听后面的圣旨却是:“赐为才人,居咸宜宫。”苏子规听了直如晴天霹雳一般,险些瘫在地上。
一时圣旨念罢,苏子规已经站不起来,还是沈鱼飞和李姑姑扶她起来。
沈鱼飞将苏子规扶回屋里坐下,李姑姑劝道:“姑娘,已成定局了,别再多想了。”苏子规摆摆手,并不说话。
沈鱼飞取道:“姐姐,就这样子了,将来,我那侍卫若敢欺负我,我也能说宫里有贵人是我姐姐了。”苏子规道:“别开这玩笑了,我不想听。”
李姑姑道:“姑娘的心思,老奴不敢说全知道。您总盼着能出去,眼下,这一点是不如宫女们,可是,才人的吃穿用度是底下的宫女们所比不得的,又有人伺候着。别的不说,就说这吃的,您这些日子吃的来来回回不过是那几样带些肉沫子的大锅菜。可这做了才人,一个人每顿便有十个菜。一年又有三十两的年例。日子要说是比我们这个宫女们自在的不是一星半点了。”
苏子规道:“罢了,你说的,我都懂。我想的事,不能和你们说。就这样吧,横竖我不给你们惹事便罢了。明日,我乖乖地去给皇后请安,再乖乖的去咸宜宫,然后乖乖的老死宫中。”
李姑姑道:“姑娘别说那个字。宫里忌讳的。”苏子规惨然一笑,道:“呵呵,活生生的人可以打死,可以逼死,可以弄得不死不活,却忌讳这一个字。真是太好笑了。”
李姑姑知道苏子规脾气,怕再多劝,她反而更说出不吉利的话来,也不再多说。
当晚,苏子规一夜无眠,她不知道是该默然忍受这一切,还是图谋之后的机会,或者干脆趁着明天沈鱼飞出宫的时机,逃出宫去。她在犹豫,如果明日逃了,或者沈鱼飞会受连累,而不逃,一但入了咸宜宫,只怕再想逃更是难上加难。
思来想去,苏子规决定,如果明日是送沈鱼飞出宫的车先到,自己便偷偷躲在车上,如果明日是皇后那边的人先来,自己便认命,留在后宫之中。将来,等到了将来再说罢。只要功夫不搁下,总有出宫的机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