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贵嫔道:“大殿之上,苏美人莫要嬉笑。”
苏子规对陈贵嫔道:“好。臣妾知道。臣妾素日为人如何,各宫姐妹尽知,张美人中毒,臣妾也是上殿方知,敢问安美人,你口口声声说是我要毒害张美人,有何证据?若无证据,我劝你退下,你诬告陷害,我概不追究。若不悔口,反坐之罪,你可担得起么?”
安美人道:“这些有毒碎参便是物
证,我便是人证。”
苏子规道:“你既死不悔改。我不与你掰扯,皇后娘娘要问话,还请娘娘一一问来,臣妾无有不答,只为能还臣妾清白。只是,臣妾想问一句,若查证出不是臣妾所为,那么,安美人该当何罪?”
皇后问道:“安美人,你说呢?若非苏氏所为,你待如何?”
安美人道:“若非苏氏所为,臣妾愿向苏姐姐磕头认错。”苏子规笑道:“这不痛不痒的,赶明谁都可以随意诬陷旁人清白了。”
皇后道:“那依苏美人的意思呢?”苏子规道:“事到如今,臣妾也不说别的,只请娘娘能彻查此事,若是臣妾所为,臣妾愿受极刑,若是旁人,或者干脆张美人并非中毒,而是疾病,安美人既然敢靠一张利嘴搬弄是非,我也不要她性命,那便要她这张嘴受些罪便是。”
皇后道:“安美人,你还要指证是苏美人么?”
安美人斩钉截铁地道:“臣妾还要。”
皇后道:“那好,你说,你认为张美人是如何中毒的。”
安美人道:“臣妾和张姐姐自从北番来到宫中,便住在咸宜宫后殿东面。每日里安稳度日,从不招灾惹祸,因不通汉话,与各宫姐妹少了结交,不想因此反生的祸患。那一日,苏氏将参赠与我二人,我二人原想着苏美人虽然平日看着傲些,却待我们还好,算来我北番虽是产参,只我二人出身皆低,竟没这个口福,那时张姐姐还说:在北番没见到参,没想到到了中土,入了皇宫,反倒是见了。我二人心中欢喜,认定苏氏是个好人,也不疑有她,今早张姐姐说有些头疼,便把熬了参汤喝,没想到参汤才刚下肚,张姐姐便口鼻出血,又喊腹痛,臣妾连叫宫女去请太医,又亲来皇后娘娘这边禀报。”
苏子规一直在旁静静地听着安美人的长篇大论,以图找到破绽,直到安美人说完,又盯着安美人看了片刻,方道:“安美人,讲完故事了?”
苏子规道:“臣妾入宫时身无长物,不过两件衣裳骨头簪而已,近来除请平安脉的太医外,又不认得医者,而太医请脉时,臣妾只在帐中,连太医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,又从哪弄来的毒参?此其一。”
轻轻一顿,又道:“臣妾近来多受各宫姐妹馈赠,这些吃用之物,便叫臣妾身边的玉儿随手与人分了,这中间有没有参,是谁所赠,又赠与谁,玉儿素来心细,或者知道。至此,便是此参真是臣妾所赠,亦可查是谁赠与臣妾的。此其二也。”
说到此处,苏子规又哂笑道:“说来不怕娘娘笑话,臣妾在新晋妃嫔中,算是得宠的。臣妾为什么要害一个无宠的小国贡女?便说臣妾并非心存嫉妒,而是单纯的心思歹毒,连那没见过皇上的美人也要害,那么,这些日子臣妾随手送出去的东西也多了。大可以都拿出来,叫太医好好查验。此其三也。”
说吧,郑而重之,眼中带泪地向殿上的皇后娘娘叩首道:“臣妾冤枉,望娘娘明查,以惩真凶还臣妾清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