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子规笑道:“我又不是你,会写、会绣的,当时那个样子,我还能说什么呢?难道和安美人
她们一样,抓紧伺候皇上去么?再说了,为国祈福也是一件正经事。”
玉儿道:“说是为国祈福,其实心里头想的不还是献媚争宠么?”苏子规笑道:“这话是怎么讲?”
玉儿道:“贵人,您忘了上元夫人像了么?”
苏子规道:“没有啊,不是还挂我屋里了么?”
玉儿道:“不是这个,是杨美人,对了,还有赵贵人的百花让春图,您还记得么?”
苏子规笑道:“我明白了。原来动的是这个心思。有我在,只怕她们是讨好不成了。”
玉儿道:“怎么会呢?要依奴才看,兴许皇上见您也参与其中,就想起您的好处了,到时,说不定您就复宠有望了。”
苏子规白了玉儿一眼,道:“你就怄我吧。”
玉儿笑道:“哪能啊。不过,奴才说的也不无可能,您想啊,皇上当日不过是因为和您一时言语上不大恭顺,才和您生分了,可是皇上当时也说,唯有您和安美人能解圣意,倘若皇上知道了您也参与了绣经,若皇上以为您是立意计好他,皇上面子上也能下得来了,自然就该解了您的禁足了,如果皇上以为您也是真心的为国祈福,那更不会还这样冷淡您呢。”
苏子规听了玉我这番剖析,在这炎热的七月天里,本已是一身汗的身上,又起了一身冷汗。玉儿见苏子规这般模样,道:“贵人,您怎么了?”
苏子规道:“没什么,这天真热啊,你去给我弄些酸梅汤来。”
玉儿道:“您还是不要用这冷食,奴才之前做的果浆,要么拿温水调了,也能解渴您看好不好。”
苏子规道:“好,你去吧。”
遣走了玉儿,苏子规在想如何能避开这一件事,在她看来,玉儿所言是有其道理的。或者皇帝真如宫中众人所说的一般,真的是有些喜欢自己的。这件事叫苏子规有些恐惧,她以为她百般顶撞皇帝,必然会让皇帝厌弃自己,进而自己就可以在这深宫之中做一个近乎透明的宫人,每日间有还算丰盛的饮食,既无仇家追杀,只要避开宫人,便可专心修炼,直到有一日,有了复仇的把握,便可出宫。
之前,苏子规从未想过皇帝或者是真心的喜欢了上自己,可是玉儿这些日子的分析,佳菊有时也会随声附和几句,再加上安氏的针对,皇帝自身的宽容,叫她渐渐地认为,皇帝是真心待她。
如今,玉儿又说这回绣经,可能叫皇帝对自己重新产生好感,这让苏子规有些为难。她愿意参与绣经,是因为如今既与北番二人生了嫌隙,自己又是安氏头一个想要对付的,自己便要叫旁的众人愿意帮衬自己,至少是不讨厌自己才是。是而,她愿意去给宋芳墨研墨,给刺绣的从人准备汤水,但是,若说这样的行为,可能让皇帝重新喜欢上她,这是她万万不愿意的。
就在苏子规思索间,玉儿端着汤水回来,道:“贵人好些了么?”苏子规道:“好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