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直笑话!
眼看着闷哼一声放开自己,元泽本能地捂着眼睛连退数步,半响都没回过神来。
许久,又是搓揉又是甩头,终于迷迷瞪瞪试着半睁开来,眼泪婆娑的同时,不住转移着目光到处看去。
还好,没瞎。
看着元泽的右眼眶处整片都通红了,甚至明日便会变成紫靑色,与他俊逸的面容丝毫不匹配。只想想便觉得莫名喜感。
但凤臻无心取笑,当元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,她知道,一场“你死我活”的争斗是避免不了了。
“你!活腻了竟然敢打本皇子?”边吼着,元泽大步迈出步子,一阵风似的向逃跑中的凤臻追去。
一跑一追,一窜一跳。
厅堂中,凤臻尽可能地手中抓着什么东西都往元泽招呼去,瓷器,家具,字画,以及各类奇珍异宝的摆设物品。以此来拖延时间好离他再远些,别被逮了去。
因为论身手,她还真打不过这个男人。道貌岸然加暴跳如雷的高傲皇子。
一阵接着一阵的砰硼霍落,等家丁们闻声赶来后,前厅已经是一片狼藉。
破瓷器,烂桌椅,碎纸片,竹简,就连墙壁都被打出几个洞,漏进来几束光……
可碍于家中老爷不在,对方又是宫中来的三皇子,他要追击谁,或者惩罚谁根本没人敢上前制止。
也可以说越是严重的事件,越无人敢插手。
至于这个一刻也不敢松懈,亡命逃跑的丫鬟大家都很好奇,到底是如何惹着三皇子了?
又或者别说招惹,即便不招惹,他们做下人的命比纸薄,“主要仆死,何以言惜”?敢这般抗拒皇家命令的人,大家都还是第一次见到过。
本都以为能再多看一会儿,想知道这婢女最后会落得个怎样下场。不知何时,家丁人群被拨了开来,走出一名衣着同样显贵的男子。
轻唤一声“三殿下”,元泽这才有收招之势。
然而极速奔跑的凤臻根本来不及止步或者调头,冷不丁撞去他身上。
两人就这么咚——的一声,一起扑到敞开的大门板上。
此人极有君子风度,凤臻注意到一个细节,便是在扑倒前,对方以手掌挡在她脑后,以防不慎撞个头破血流。
待看清对方面容时,凤臻呆住了。那一头长白头发,以及眉宇中的气息令她心中重重一颤。
古慕寒!
不不,不对,只不过眼神,头发与周身气息相仿,其面容与气质还是有区别的。
就比如说,古慕寒面上洁白无瑕,毫无瑕疵,而此人左眼角下,有一颗微之甚微的痦子。不大,针头那么点儿,却颜色分明,给他原本就倾倒众生的面容上,平添几分媚逸。
可凤臻仍不敢置信,手中抓着他的一束头发根本想不起来放手。尤其那张脸展示出来个柔情似水的笑容,更加令她错乱不已,脑海中久久无法平静。
直到对方提醒道:“姑娘。”
凤臻才回过神来,“啊……啊抱歉,失礼了,多谢公子出手相救。”
推了开来。
本是随手一推,怎知对方却意外的虚弱至极,似乎本就带病在身,根本承受不住凤臻一名女子的力道,生生退出了几步。
她急忙伸手想去搀扶,却看到来自一旁元泽那鄙夷的目光。好像在说“沉迷男色”。
她顿住了。
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,根本抹不去。
“无妨无妨。”白发男子又笑笑,表示根本不在意。尔后又对元泽道:“那么三殿下,我们是否可以回宫了?宫中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呢。”
元靖冷哼一声别过脸去,示意着他还不想走。
可不?此来目的还未完成呢,都搞成这般景象了却要放弃,得不偿失。
白发男子心领神会,转头看了眼凤臻,自始至终都面带微笑。可对于元泽的回答他似乎并不觉得意外,于是又回过身对屋外家丁,道:“各位同僚,此番我等拜访苏府本怀着诚意之心,却不想造成如此场面。请各位务必转告苏大人,我们泽殿下定会一律赔偿苏府损失,莫要为难了这位姑娘。”
家丁们道:“小的遵命。”
“那么,还请各位回避一下,再给我等些时间,我有话,要单独与贵府的凤姑娘说。”
白发男子都这般说了,懂礼仪的家丁回句“小的告退”才走,也有一部分则不声不响,低着头幸幸离开。
直到苏府前厅再无他人,只剩下一个凤臻,元泽,以及白发男子。
他才正式对凤臻行了个大礼,道:“在下姓楚,慕怜,见过凤妤国太上帝。”
一句话,令凤臻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不禁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