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菲儿总算看到一只不知名的小鸟落在了一棵树的枯枝上,兴奋的伸手指着,想要喊赵晨生一起看,这个时候赵晨生用右手指放在嘴处嘘了一声,高菲儿赶紧将马上就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。
赵晨生起身看向身后,不大一会儿老道人担着一捆枯树枝出现在了崎岖的小路上,远远的看到赵晨生他们之后,脸上漏出了一丝笑意。
赵晨生和高菲儿一起迎了上去,赵晨生接过道人的柴火,说道:“道长,您在这里的生活也太辛苦了些,您要是舍不得这片山,我就在山下的镇子里给您置办一处宅基。”
“就是啊,在山下生活方便,每天您还可以到山上走走转转,这样多好啊。”高菲儿附和道。
将柴火放到厨房门外的空地上,赵晨生和道长走到石凳那里坐下,道长捋了捋面前花白的胡须,看着面前的群山说道:“我这一辈子,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,一开始只有观主和大师兄还有二师兄,我虽然没有拜在观主的门下,只是个打杂的,但是大家就像一家人似的,平日里干完活儿,我就坐在一边看两位师兄打坐、练功,有时候也跟着他们学些皮毛,那时候的日子平静、安详、充实、、、”
道长沉浸在回忆里好到一会儿,才继续说道:“后来,大师兄和二师兄一道离开了,一开始我想着没几天他们就回来了,谁成想再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就是十年以后了,那个时候我真是高兴坏了,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走了,谁知道在观里没几天他们就结伴离开了,没多久,观主也羽化登仙了,就剩下我一个人了、、、后来,因为历史的原因,我不得不离开了道观,几年前才再次见到二师兄,分别的时候大家还都是少年,现在都是老朽了,造化弄人啊、、、也就是那个时候,我才知道大师兄已经去世几十年了,可是,我总觉着说不定哪天他就突然回来了,每天生活在这里,总能感觉到观主和师兄们的气息,所以,我哪里也不会去的,老也要老死在这里。”
听老人说的凄然,赵晨生和高菲儿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,也许这就是老人的坚持,两人就不再多说什么。
老道人看出两人的深色,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题有些沉重,笑问道:“孩子,你们今天怎么想着来这里呢?如果晚来一两个月就好了,那个时候山上的野花也开了,树木也发新叶了,最是好看。”
“道长,是这个样子的,我听刘管家提起过,当年师叔祖离开的时候讲一套银针留在了道观,不知道还在不在?”说完话,赵晨生紧张又期待的看着道长,挽着赵晨生胳膊的高菲儿感觉到赵晨生的心情,心也提了起来,盯着老道长的面部,生怕对方说出让人失望的话。
“那套银针啊,我记得,那是观主留给大师兄的,后来二师兄觉着用不上,也担心自己客死他乡,临走的时候交给了我,那个时候是乱世啊,我就把它藏了起来。”道长笑着说道。
“太好了!道长,那套银针可以、、、可以送给我吗?”赵晨生不好意思的说道。
“哈哈哈、、、”道长一阵爽朗的大笑,之后说道:“那套银针本来就是大师兄闯荡江湖的时候得到的,你是他的后人,本来就是你家的东西,何来‘送’字一说?不过现在已经中午了,藏银针的地方有点远,咱们先生火做饭吧,吃完饭后就动身。”
“哎,好的。”赵晨生虽然心急,不过既然确定银针还在,心情是彻底好了起来。
......
......
“菲儿,要不还是我来吧。”赵晨生无语的看着蹲在地上的高菲儿,后者正用一个柴火捅着灶台里面的火焰,只见一股浓烟烟从灶台里喷了出来,可是一个火星子也没有。
“都成小花猫了,你去帮着道长切菜吧,这里我来。”赵晨生恋爱的擦了擦高菲儿的脸庞,洁白的脸上已经有了好几片黑道子。
“那好吧。”高菲儿点点头,转身去找正在切土豆的道长。
赵晨生小时候在农村待过很长一段时间,对于生火这件事儿还是很在行的,不到三分钟的时间,灶台里的火苗就蹭蹭的往上冒。这个时候道长已经切好了土豆、洋葱等素菜、、、
“炒土豆、洋葱鸡蛋、小葱拌豆腐、疙瘩汤配馒头,简单了些,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的惯。”坐在石桌旁边,道长问道。
“嗯,很好吃的,馒头比买的香多了。”高菲儿边吃边兴奋地说道。
“那就好。”道长笑着点点头,之后开始一言不发的吃饭,秉承着老一辈“食不言”的传统。
吃完饭后,道长找到一把铁锨,又用一个篮子装了些类似纸钱的东西,领着赵晨生和高菲儿向着向着后山走去。
行走在山道上,高菲儿的心情有些兴奋,一路上东张西望的,要不是因为走在前面的道长脸色有些严肃,并且随身带着纸钱让她心里隐约感到有些奇怪,不然的话肯定要拉着赵晨生不停地拍照。
将近半个小时候,三人来到一块背靠土山、脚蹬山川的一个土堆前,说道:“咱们到了。”
这个土堆的位置处于靠近山顶的位置,处于一块儿六十多平方米的平地上,土堆背靠着山,正对着两个山之间的山川。
看着眼前没有树立石碑的土堆,赵晨生知道这是坟堆,心里奇怪这会是谁呢?难不成是自己的曾祖父,可是他是客死他乡,并且还是死在了东瀛人的手里,一直生活在大山里的道长不应该能够找到他老人家的尸身啊、、、
好在道长对着坟堆沉默了一阵后,揭开了答案:“这是老观主的坟墓,去世前他就选好了下葬的地方、、、这个穴位位置绝佳,说是能够为后代子孙增福添寿,他老人家一声无儿无女,看来这福报指的就是你啊、、、”
道长看着赵晨生,继续说道:“当年动乱的时候,这里位置偏僻,躲过了一劫,我心里后怕,也就不敢树立墓碑了,没事儿的时候,我就来和观主说说话,清理一下杂草。”
难怪穿过杂草丛来到这片掩映在数木和土堆的空地这么干净,看样子道长应该是每天都会来这里的。
道长蹲下身子,拿出一个火柴点燃了那些纸钱,点上三根香烛插在了地上,赵晨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做什么,走到坟堆前跪了下来,高菲儿见状,愣了一下之后就来到赵晨生的旁边,也跪了下来。
两人端端正正的行了三个大礼之后才站起身来,道长说道:“我虽然深处深山,也知道现在很多习俗变了,所以不好意思开口,你怎么自己就跪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