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都说是谣传了吗?”
“判这个案子的李刺史都死于非命了,怕不是河神真的显灵了。”
众人一片哗然,胆小的已经赶紧跑离了岸边,还有些胆子颇大的已经涌上平江桥,向对岸的钟塔跑去了,老河公已然无法控制住局势,只喊着,“快去报官,快去报官。”
如今新任刺史还未到,一切事务本应暂由驻州节度使,或是由轩辕临这样的圣上亲派的钦差代为管理,可是轩辕临还未露面。想必遇上这种事,理应是如今镇守南疆的南平侯府出面协理。
轩辕临回头看了几人,沉声道,“去那边看看。”
杜桥似乎觉得有些不妥,“侯爷现在人太多了,我们身份不宜暴露,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吧。”
轩辕临却只道,“无妨,本想过几日再去拜访南平侯的,只是没想到今日就要遇到了,”继而,他转头看向文徽行,
“你说呢?”
文徽行立即点头,“属下觉得极是。”今日才听说有关这个岐善妖僧之事,当晚就出了事了,实在太过于蹊跷,况且刚刚那个小和尚的话中,那句“河神杀人了。”让她颇为在意。她的确很想去案发现场,探查一二。
到底发生了什么?几人顺着人潮,一路沿着长桥一直走到对面的那座钟塔,钟塔下此时已经为满了人,几个和尚正堵在钟塔门口,
“官府来之前,诸位施主还是不要上去了吧!”
有几个好信儿的正围在塔底扯脖子往里看,轩辕临他们也随着人潮来到了钟塔下边。
钟塔四层高,八角楼式,第四层相对面开着两扇小窗,里边挂着钟,小窗太小,压根看不清里边发生了什么,文徽行往前蹭了蹭想挤进楼里看一看。无奈那几个和尚坚决要等官府来了,才让人上去。
文徽行还在想着如何趁机钻进去看一看,轩辕临却在她耳边轻声说,“不急。”三人都不明白这个侯爷为什么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。
正诧异之时,却见夜色之中,几个身影纵马而来,人群中有人道,“是,南平侯府小公子。”
“南平王府下令彻查!无关人等立即散开。”
立即有人给这几匹马让开了道路,为首的一个白衣少年身骑白马在夜色与灯火间格外引人注目,他双腿将身下白马一夹,双手勒住马缰,翻身下马,就要向着钟塔中走。
文徽行站的比较靠前,看清了这少年的脸,白色锦袍,墨发高高束成一股,相貌着实是不错,只是这种趾高气扬的样子十分惹人不悦。
她正欲向身旁的桐枫打听之时,却听见站在一旁,一直没有言语的晋远侯轩辕临突然发话了,
“元彻。”
那少年听到声音仿佛十分惊异,连忙顺着声音在人群中寻找,一眼便看到了挺拔出众的轩辕临,他几步走过去,
“小舅!”
小舅?文徽行怔愣住了,这个南平侯她是略有耳闻的,临安陆氏,也是打下大魏江山的众多门阀之一,如今封为南平侯镇守江南道,颇有贤明。可是为什么这个南平侯世子,要叫轩辕临小舅。
她捅了捅身旁的桐枫,冲他挤挤眼睛,投出一个“什么情况”的眼神。
桐枫凑过来,“听说是祖上有姻缘,侯爷与南平侯很亲厚呢,世家大族嘛!很正常。”
疑惑间那个白衣少年已经走到轩辕临身边行礼了,
“上次小舅南下,我正随我爹去了杭州祭祖,没有见到小舅。这次听说您奉命前来调查李刺史的案子,我都乐坏了,这几日天天派人去城门守着呢。没想到小舅你已经到苏州了。”
少年带来的几个护卫已经把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清走了,只剩他们几人和那边守着塔的几个和尚,还有那个去报信儿的小和尚。
轩辕临唇角微微笑道,“本侯此行苏州,不便暴露身份,所以便有意遮掩身份。今日申时刚才入城,本想着休整一番明日再去拜见南平侯,却没想到平江边竟发生了案件,于是便过来看看。”
他又回身一指身后的文徽行他们几个,“这几位是本侯的随行侍卫。”
文徽行便也跟着杜桥和桐枫一起向那个少年行礼,“见过小公子。”
那少年看向那边的钟塔,“我也听说了祭河大典出了事,于是就赶来看看,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小舅您。”
他面露难色,“原本一个刺史之死就够让爹爹烦心的了,如今又出了这么一个案子。幸亏小舅您来了,不然我可真是一筹莫展啊。”
轩辕临扬眉,“本侯虽兼任大理寺卿,可并不擅长追查破案一类,到是我身边这个小侍卫,有些能耐。你且将他带着一起吧。”
边说边抬手,一指站在旁边的文徽行,玄青色衣衫,纤瘦的一个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