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文徽行,“早膳装的饼,不吃?”
文徽行大窘,“侯爷,您看见了啊。”
轩辕临笑道,“就算是落魄了,也是个姑娘,冷饼吃着到底不妥。”
文徽行低头憨笑,“哪那么娇弱。”
轩辕临只从马车的小柜子里拿了一盒东西出来,放在案上。
语气极轻,“吃吧,千万别弄到车上。”
文徽行万万没想到轩辕临为自己备了吃食,有些受宠若惊。
“多谢,多谢侯爷。”
她伸手打开食盒,却见里边摆着一摞雪片糕,外边扣着厚衾,如今似乎还有些热气。
雪片糕亦是苏食,用糯米粉和砂糖所做,薄而色白,滋润细软,犹如凝脂。文徽行小时候吃过一次,但后来进了京,就没吃过了。
如今再次尝过江南美食,心情也有些复杂。
轩辕临看她小心翼翼地取了一片吃,便也转过眼,眸光落在窗外,待文徽行吃了两片后。
他才缓缓问,“你刚才在佛像前看时,是不是发现什么了。”
文徽行盖好食盒,抬头看着轩辕临,“嗯,属下也不确定,只是看到金铜佛像被损,想到一事,不知道与案是否有关。”
轩辕临微扬眉,“何事?”
文徽行道,“侯爷可曾听说过王水,此水又称“亡水”,是由硝强水与盐强水混合而成的,腐蚀性很强,可以溶金铜等。那个小和尚所说的嘶嘶声,也很符合王水溶金的情况。”(硝强水即硝酸,盐强水即盐酸)
轩辕临支着下巴,缓缓道,“你的意思是,有人用王水腐蚀了佛像,然后再将箭矢插进去的。”
文徽行道,“属下的确是这么猜测的,只是,如今并无确实确凿证据,所以不敢妄言。”
轩辕临微微点了点头,“这王水制取应该不易吧,不过木匠铁匠等手艺人,或许都能知晓此法子。”
文徽行沉思,说到木匠,她倒是想起一人来。
“那个小女童的爷爷不就是个木匠么?”
轩辕临沉声道,“他确实是一个木匠,不过本侯派人查问时得知,两次案发之时,他都在赌场,并无作案时间。”
文徽行道,“那也有可能是他提前布置了什么机括,岐善法师之死暂且不说,李刺史身亡的原因是哮症,他很有可能是动了什么手脚,害李刺史病发的。”
轩辕临默默不语,半晌,“看来还是得去拜访一下这位木匠了,只是不要以官府的身份去。”
文徽行一笑,“那就扮成去买东西的吧。”
轩辕临也默认如此。
马车大而平稳,一路上也未颠簸,文徽行嘴馋,那一食盒的雪片糕,她一会一片,都吃光了。
中途,她捧起食盒,十分谄媚地问轩辕临要不要也吃一片,但收到的回应只是一个冷冷的白眼。
但文徽行毫不难过,她本来也不舍得给别人吃,十分愉快地将那一盒雪片糕全部独吞了。
刺史府,建在苏州以南的地方。
府邸大而不算豪奢,一应装潢均是朴素。
众人虽轩辕临进去,杨判司走在前边,一边引路一边叹息。
这刺史府一不似往日繁华,下至佣人仆役,上至夫人小娘,都是一副树倒猢狲散的气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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