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,轩辕临默默垂下眼眸,抿了抿唇。
即便是他想克制,今日却也一样动了怒,末了,他叹了口气,“罢了,你也不必太过忧虑,若真让人发现了,本侯亦有办法。你说说看,刚才看了那口供半天,可看出什么来了?”
文徽行本有些失落,正将眉眼低垂着,静静坐在一旁如今听到轩辕临发话,便开了口,声音比平日都减了两分,十分规矩,仿若挨了罚的孩童。
她说,“属下翻阅了那几名仆人的口供,得知那日李刺史约么申时回了府,先沐浴更衣,然后又同夫人一起共用了晚膳,并无不妥,晚膳之后他一人独自进了书房。”
文徽行顿了顿,抬眼看向轩辕临,“这期间,李刺史接触过陈夫人,长子李青云,次子李青玉还有几个侍婢。”
轩辕临道,“方才本侯也大致看了一遍,这其中有一点令我十分在意。那便是他沐浴更衣一事,若是在府外沾染的引发哮喘之物,一番沐浴想必就都已经除去了,所以他若是染病必然是在府内。”
文徽行点头,“侯爷说得没错,这其中属下还发现一点,那就是,李静河次子李青玉,他的证词是陆元彻记的,录口供之时,李青玉一直在摆弄腰间的一个木制小刀,陆元彻眼睛尖,瞧见了那上边刻着一个“祝”字。而且李刺史还曾指导李青玉舞剑,陆元彻问他这柄剑从哪里来,李青玉却只说是和尚送的,也说不清长相。”
轩辕临立刻说道,“祝氏木作坊,祭河女童的爷爷经营的铺子。”
文徽行沉色道,“那如此看来,这几个事件的当事人,如今终于凑到一起了。”
轩辕临道,“等一下,我会命人,将那柄木剑拿来查看一下。明日我们一早便去那个木作坊看一看。”
文徽行点点头,“好。”
沉寂在迷雾中的案情,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。
原本有些尴尬沉冷的气氛因着讨论案情而逐渐活跃起来,但却因着一个人的出现,又一次被打破了。
杨勋杨判官说衙门还有事,将轩辕临等人送回钦政园,便离开了。
但有个人却留了下来,那就是南平侯府小公子,陆元彻。
“忙活一天,累死我了,小舅舅,晚膳用点什么啊?”陆元彻相当自觉地就进了园子,一屁股坐在缀星阁,端起桌上的茶碗就痛饮了一碗凉茶。
轩辕临对这个外甥当真是有些头疼,他怎么就这么自来熟呢?他暗暗扶额,“元彻,时辰也不早了,你不回府上么?园子里的伙食可不一定比得上侯府。”
陆元彻摆摆手,“有什么我就吃什么呗,我可不想回去,我爹我娘我妹没一个有趣的,天天就知道劝我读书,烦死了。再说,我还想留这儿跟邢兄弟讨论讨论案情呢?”
他冲文徽行挤眼睛,文徽行却垂下头不敢回应,毕竟才因为这事挨了批评,她可不想再触霉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