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齐平自责懊悔的神情,却又说不出更加严厉的话来,只得叹了一口气,换了张纸继续写着补养的方子。
“她……叫什么?”
男子顿了顿手,将写好的方子拿起过了一下眼,犹豫的开口。
齐平沉默的摇了摇头,他双手搁在膝盖上,用手覆盖着脸,深深的吸了一口气。
“青娘和我,当时逃过来的时候身无分文,有什么好吃的她都偷偷藏起来,下一次都逼着我吃下去。”
“那段时间,她瘦的都没有办法看下去……我拼着命,真么多年才将她养好。”
也是因为这样,当王婉儿那张和当时青娘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,他才那样震惊,几乎没有理由便认定了王婉儿的身份。
“好一个王家……”
齐平握紧了双拳,一字一顿的将这一句话从牙缝里挤出来,几乎没有人会怀疑他话里的恨意有多么深。
男子沉默的将方子递给淡黄色的女子,拍了拍齐平紧绷的肩膀:
“先出去吧。让孩子歇一歇。看样子她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。”
女子替王婉儿掖了掖被角,看着紧紧蜷缩成一团,不由心酸的拿帕子掩住口,跟着齐平走了出去。
一时间,偌大的屋子了只余下了王婉儿一个人,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着轻声的交谈声,似乎是在交代人看好屋子,警醒一点。
“哎……”
王婉儿睁了睁眼睛看着雕花的床帐,将自己摊开来,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。
“我看那齐平,不像是想要杀王夫人的样子。”
古钟钟一直蹲坐在一旁,此时也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床边上,拍拍王婉儿示意她挪挪地方。
“要想杀直接咔一下,就没了。”
王婉儿眼睛眨巴了几下,才悠悠的出声:
“他想杀来着,考虑到了一些事情,没杀成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婉青马上进宫去伴读了。王夫人死了,我就去不成了。”
王婉儿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,有些哀怨的瞅着门口。
怎么这么久,那粥都没有熬好。
背包里的东西,都不适合现在进食,这个身体承受不住,到时候难受的还是她自己。
“那婉青是王夫人的女儿,那现在王夫人的女儿是谁?”
古钟钟半躺在柔软的床上,感受着屋内淡淡的香气和窗外独有的鸟鸣,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的安宁,慢慢都也有了并不存在的睡意。
“她很幸运,怀了两个。”
王婉儿挡住眼笑了一下,不知道是在嘲笑王夫人的幸运,还是在感慨原主的不幸。
“这些事,王婉青都知道?”
“她拿着刀在原主身上划的时候,应该是知道的。”
古钟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,她起身,看着王婉儿随意的往下一拉衣口。
肩膀上深深浅浅的划痕布满了她原本就不大的肩膀,有一些还向下蔓延着,似乎是被人用力的一直划了下去,一直到腹部。
古钟钟心里升起一股颤栗惊悚的感觉,仿佛又回到了刚穿越过来的那个时候。
冰凉的触感,刺痛的感觉。
她不禁拢了拢衣服,对抗着并不存在的冷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