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越是纠结，笔下章法越乱。

“你看，你字都写歪了。怎么，刚才还好好的。”云初拿起她写的几个字，侧着头问她。

他越是波澜不惊，千千心里越是难受，她不是没有受过天雷，仅需一道，凡人即刻毙命，即便是神仙，受个几道也要散去六七成修为吧。

“那个，云初……”千千唤他，她放下笔，眼里的担忧和惆怅一览无遗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你，你是不是要代我受罚？”千千低下了头，“刚才，我听到了你和苏木师兄的话。”

“代你受罚？没有这回事。你听错了。”云初摇了摇头。

“玄武兽是我伤的，所有的业都应该是我来受的，你不必替我揽下。”

云初起了身，缓缓踱步到香案前，拈香，点燃。

“区区几道天雷，对我来说，不过皮痛而已。实在算不上什么。”他回头灿然一勾嘴角。那样子极具迷惑。人前，他是那个法相庄严，仁慈博爱的上神，即便笑，那也是淡如三月日光，非常克制，符合身份和礼法，可此时的笑，显得是那么肆意，那么勾人心魄。

千千走上前去，轻轻拉拉他的袖口，“我的错，我一人承担。”

“那三十六道天雷，可能断了你的仙根，让你化为虚无。”云初直接握着她的手，紧紧压在他的胸口。那温热的胸膛，有力的心跳，穿过千千的掌心，一直抵达她的心。此时，仿佛有双手正柔柔地抚慰她。

可能是因为昨晚太过于亲密，也可能是上神此番为她受罚触动了她的心，又可能是她实在被上神沾染了凡尘情爱的气息给蛊惑，她没有抽开手。

他抬起另一只手，将她额前的几缕发丝拢到耳后，如同深潭一般不可见底的目光让千千红了脸，慌乱之下，她垂下眼眸，眼波迷乱，在他胸口的手心微微出了汗。

他自认是一个淡定自持的神仙，不管见过多少仙娥神女，姿容多么出挑，他都可以坦然处之，毕竟，几十万年来，还没有哪一个神女让他真正心动过。原以为，他是命里桃花不开，却原来是机缘未到。眼前这个七公主，不过七万岁，她是容貌出众，可更令他珍惜和迷恋的是她一门心思报恩，甚至于还未和他相处，便能以身相许，着实勇气可嘉。

可是，他总相信，爱情和灵修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，没有水到渠成，没有让她顿悟，他不愿勉强她。

“我在，不会让你受伤害的。”云初拢在她耳后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。她轻轻颤抖了一下，头却低低的，不敢再直视云初。七分羞涩，三分紧张。

他顺势一捞，将她稳稳搂在怀里。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髻，轻轻摩挲着。

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到了心口，手却也无处安放，只能顺势挡在他的胸口，将脸深深埋了进去。月见草的馨香几乎让她再次昏睡，原来，这样如漫步云端的感觉，是所有神女的梦寐以求的体验，果然，让人迷醉。

“乖，好好练字，等我回来。我们一起去后山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