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波却不依不饶的追问：“我听人说张小语是杨教授的得意门生，难道你竟然不知道能拥有人类情感的0计划？”

但凡知道0计划的人要么参与过杨教授的实验，要么身居高位偷藏了一份代码，要么就是听过闲言碎语，起了不该有的心思。

千金看着眼前的段波，心里将他身后的人归结成了第二类人。

段波的声音拉回了千金的心思，“这个东西就交给您了，我会回去告诉我家大人的，很高兴能和您合作。”

段波手里拿出了一枚小芯片，递给千金。

千金看着芯片，接过去却没急着检查，而是眼神冰冷的看着段波。

千金是背着张小语出来的，眼前的段波知道，并且自己说出来的这些信息，也向未知的敌人透露了信息。

不过千金不在意这些信息，对方不是傻子，查了自己的底细，肯定知道信息的暴露。她担心的，是不想让张小语知道。

不让张小语知道的最好办法，就是让这些知情人士不在张小语面前晃悠。

千金翻脸不认人，段波只慌了一瞬，就安定下来。

这显然也在他意料之中。

“您要是杀了我，倒也无所谓，主人不会为我报仇，不会有人在意，只不过下一个给您送东西的也许就不如我这样机灵。您也大可见一个杀一个，但这也未必麻烦。说实话，我也只为保命，您要是不介意，往后有什么我知道的也大可告诉您一声。”

“再者，过了今天，您我一条阵线，往后有张小语问起来，我也什么都不敢说。”

段波一番话说下来，全是真切的利与弊放在千金面前。

千金聪明段波知道，聪明人怕什么，想要什么段波也知道。

千金倏忽一笑，灰暗的楼道里，这一笑让整个世界都明亮了。

段波心道：这幅皮相倒也难得。

“你家主子想做什么你大概也不知道，但你也可以回去告诉他，我想要的若真的到手了，其他倒也与我无关。”千金轻飘飘说了一句，修长指尖捻着芯片，一个闪身就消失了。

楼道里已无人影，却还有一句十分轻柔的话：“有些事情我可以一试，但你们最好不要来试探我的底线。”

徒留原地的段波长松一口气，他猜对了，这个机器人其实也根本不在乎人类怎样，它想的其实就只有自己，所以从它的目的下手，只要开始合作，直到它目的达成之前他都没事了。

出了废楼，千金漫步在林子里，回想起多少次午夜梦回张小语捧着她的脸喃喃自语：“千金，你要是个人就好了。”

这话让她心里苦涩，却也无可奈何，真正让她心惊肉跳，狠下心的是最近一次张小语随口一说的：“千金，幸好你不是人。”

她不是人所以也就没了很多种可能性，她想为她自己争取，这也是给张小语的选择。

抬头看了看空白的天空，千金想：从她自张小语手中诞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和她的缘分，她只是一个机器人，但她愿意献祭出自己的所有，换取张小语能对她的另一种态度。

她不想做张小语最亲近的人，她想做张小语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