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摇还在迷离之际,那寒光短刃已朝她胸口疾刺而来……
她还未反应过来,忽就有人重重将她砸在地上,后腰猛的一痛,霎时酒醒了。
只听那人在耳边轻语,“陛下,臣来迟了,但是仍愿护佑陛下一生。”
四周立时慌乱做一团,各种惊叫声频起。
扶摇推了推身上的人,摸了一手湿滑温热的液体,以及,浓重的血腥味儿。
有人喊着,“救驾。”
有人喊着,“陛下怎样了?”
有人喊着,“首辅大人遇刺了,这可如何是好?”
接着,有人七手八脚的将女帝身上的首辅挪开。
扶摇满手鲜血,耳边轰鸣,一脸呆傻的看着面前的裴知聿,他晃了晃手,那口型说的是,“你没事儿吧?”
谢安疾冲而来,对着扶摇检查了一番,松了口气,而后命人将那意图自戕的刺客舞娘生擒了下去。
宫门紧闭,今日所有进宫的朝臣、家眷、舞娘、伶人、乐人将被一一盘查。
谢安忙着审人去了。
这大殿里,已被他的心腹团团围住。
有朝臣围在首辅身前哭泣,“首辅忠君之心,可感天地。”
扶摇这才恍过神儿来,去看那趴在地上之人,后背插着一把短刃,血已将伤口周围的紫色官服洇成深紫,那白色地毯上被喷溅的血迹,如雪中红梅,夺目惊心。
“快救人啊!”扶摇大喊起来,“都愣着干什么?止血啊!”
她快速的爬到沈晏清身边,先拿手指摁住血管压迫止血,一边对着裴知聿吼叫,“快去拿你的药箱,喊太医来,带止血药。叫那个裴如茶来,她细致。”
裴知聿慌忙去了。
扶摇按着沈晏清的伤口,心在发抖,手在发抖,六神无主。
她心里默念,你是男主,你不会死。
她望着空明的大殿,扼腕的朝臣,围了一圈的锦衣卫,心里空荡荡的,惶恐极了。
不该是,不该是这样的进程。
裴知聿很快回来了,带着药箱,带着几个太医。
裴如茶首先扑过来,眼泪直淌,脸上顿时没有了血色。
扶摇盯着她,颤声说,“要冷静才能救他,你行不行?”
裴如茶擦了一把眼泪,坚定的点点头。
扶摇深呼吸,强迫自己稳住心神,说,“很好,开始吧,按紧这里,我要取刀了。”
裴如茶配合的很好,她是天生细致认真的人,又是多年的医女,处理起伤口来,经验丰富,有条不紊。
可是,沈晏清流血太多了,伤口太深,又怕感染。
扶摇用裴知聿先前提纯的酒精,一点一点清理着创面,然后用剪刀把衣服剪开,和裴如茶一起严实的包扎了起来。
一切弄完后,扶摇吩咐锦衣卫,“弄个担架来,抬到朕宫里。”
锦衣卫面面相觑。
裴知聿解释道,“就是舆床,快去。”
锦衣卫很快弄来了舆床,抬着沈晏清往后宫去,扶摇将自己的狐裘给沈晏清搭上。
裴知聿背着药箱,叹了口气,也将他的狐裘搭上。
两人随着舆床一道快速离开了。
裴如茶紧紧跟在后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