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安就坐在床边静静守着,拿温凉的手试了试扶摇额头的温度。
扶摇心里膈应,不想理他。
闭上眼睛,装作养神。
沈府。
裴院使如约来到沈府,
身后还跟着被押来背锅道歉的裴如茶。
沈阁老客气的接待了裴院使,在裴院使的示意下屏退了左右。
裴院使黑着脸,对裴如茶道,“孽女,还不给阁老跪下认罪。”
沈阁老道,“使不得,使不得。裴姑娘坐下说话儿吧!”
裴如茶温婉朝沈阁老行了礼,一五一十的将情况说了。
“那日,陛下、三哥哥听沈指挥使说,阁老忧心首辅的隐疾。”
“陛下猜测是肾亏精虚,就开了补阳的方子,药材全用御贡最好的,而且还配了一副天麻钩藤丸,降着心火。”
“陛下照顾着首辅的脸面,不准小女将此事说出,她也只将海狗丸当作普通药丸喂给首辅,说是,怕他难堪。”
她抬起头,眼中疑虑,“只有一事不明,按小女所配药量来说,是温补,怎会如此大反应?除非是,首辅自己也在吃补药?”
沈阁老脸讪讪,该死的卫疾。
他随即和颜悦色道,“虽是误会。但裴姑娘是一番好心,陛下也是一番好意。老夫还是要承了这份心意。”
裴院使又问道,“首辅现在何处?下官来给他诊脉,此事不过乱吃些补药,几日就调养回来了,阁老不要担心。”
沈阁老笑道,“那是。那是。能得裴院使亲自出诊,自是不在话下。”
他起身引路,“裴院使,请随老夫来。”
裴院使对裴如茶道,“你且在此等着。”
裴如茶答道,“是。父亲。”
而后,温婉大方行礼,躬身待长辈出门后,才坐下。
沈阁老一路引着走,同裴院使搭话儿,“裴院使这女儿教养的颇好,温婉大方识礼数,忠君爱国肯担当。”
裴院使喜悦答道,“茶儿不过细致些,跟在陛下左右打理,侥幸得了陛下几分错眼赏识。”
沈阁老称赞道,“能得陛下赏识,医术必然得了院使的真传。”
裴院使道,“裴家女儿并不一味养在深闺,茶儿自小,医术和女戒是一起学的,大了些,就放在太医院做医女,原是想着陛下是女子,有她在也能行些方便。”
沈阁老赞道,“裴院使果然忠君爱国之心,不外乎教导女儿如此。”
裴院使奉迎道,“阁老谬赞,裴家都是些普通孩子,最多乖巧些。只有我大哥的三子裴知聿稍稍聪颖些,如今也是侍奉在陛下左右。远远不及首辅这般惊才绝艳,世无其二。”
沈阁老爱听这些大实话,因而快乐抚须道,“院使谦虚了。依老夫看,这裴姑娘就教导的颇好,不知年方几何?可有议亲啊?”
裴院使一听这话,慌忙应道,“茶儿,年方二八,还未曾议亲。”
裴院使听这话儿有门儿,就是不知,阁老是否真看得上。
裴家虽然也是世家,但身居高位的是他大哥,他自己不过是个五品院使。
而首辅弱冠之年,便已位列三公,身居正一品太傅,又封了辅国公,权势颇大,如此身份,便是讨了茶儿做贵妾,也是使得的。
沈阁老点点头,模棱两可的来了一句,“老夫看她甚好。”
家世贵重,温婉大方,容貌清丽,聪慧细致,父亲又不身居高位,且还有家传医术,倒是好人选。
两人说话儿间,便已走到了“韬光居”。
裴院使暗惊,沈家果然势大,这院子雕梁画栋、碧瓦朱檐已然气派非常,不输皇宫。
首辅成亲后若是再建府邸,怕是气派要如同亲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