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顶上落着两个暗卫。
他俩掀开瓦片,看了半晌,一时都有些懵。
寅:他俩这,是算睡了还是没睡?
卯:怎么报给公子?
寅:说睡了又没睡。
卯:说没睡又睡了。
夜深,谢安才匆匆过来。
他看着,应该是刚沐浴过,皮肤冒着新鲜的水汽,脸色是苍白无比。
他轻轻走近床边,站着看了半晌。
美人灯投的光影柔和暗淡。
床上这俩人,都衣衫整齐,且一人一床被子的盖着。
扶摇斜弯着,头顶正好对着裴知聿的下颌。
他俩手还牵在一起,都睡得香甜,呼吸均匀。
谢安看了看,就吹了灯,转身走了。
外殿候着的桃桃和莲莲,互看了一眼。
掌印果然说了也不信,还非要亲自去看。
谢安回到住处,
坐在桌前。
烛光映的他的脸有些骇人的黄晕。
他手里捏着桌上的锦盒,沉思。
她确实奇怪,不光是脾性大改。
如今不怕打雷,怕死人?
她先前还闹着要把首辅绑来玩玩?
如今却又要太监侍寝?不要齐全人儿了?
且缠绵悱恻时乐在其中,写个字就又变了脸?
写怪字?吃怪饭?说怪话?满肚子怪心思?
他拧上眉,难道真招错了魂儿?
他神色阴沉了下来,
不知高敞找葛老道问得如何了?
扶摇醒来时,
整个人都挤到裴知聿怀里了。
八爪鱼一样,手脚并用,扒着他。
自己的被子也被踢到墙角,如今身上抢来的被子,是裴知聿的。
他半个身子都没被子,也幸亏是和衣而眠。
她伸出手,心虚的想把被子往他身上捞点。
裴知聿低头一看,抱紧了她。
他吃吃笑了,“你抢被子真的很恐怖。而且还抢人。”
扶摇讪讪笑道,“山里夜凉,你身上暖和。”
头一夜,夜里冷的就没睡好。
昨夜,睡得还不错。
裴知聿睡相尚可,也没有磨牙打鼾被窝放屁的坏习惯。
裴知聿瞅着她的小脑瓜,宠溺笑笑,又用被子将两人重新裹好,抱紧她,身上小炉子一样暖,声音还带有未睡好的慵懒嘶哑。
“再睡会儿?又不上朝。”
声音低磁,听着,就有些催眠。
扶摇头抵着他的下颌,暖和,安心。
如今,这世上,也就和他相依为命了。
扶摇闭上眼睛,迷迷糊糊,又睡了。
桃桃蹑手蹑脚去看了一眼,回来对莲莲焦心道,“这会儿又抱一起了,等会掌印来不会正赶上……?”
莲莲低头难言,“陛下一向心意难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