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敞驻足看他,黑着脸,“怎么?本官要去找相好的,你也要一起?”
千户愣了一下,恍然大悟,“卑职明白。明白。”
说着,又拿了一封银票,谄媚笑着,往高敞怀里塞,“今日被大人风采所折服,只恨无机会促膝请教……”
高敞捏了捏厚度,露出些笑容,“好说。好说。本官呆几日也要回去复命,说不好,京中也有机会再见。”
那千户见高敞收了礼,一颗心放下,欢喜送出,“那卑职不扰大人雅兴了。”
高敞笑了笑,一路扯着高敏离去了。
高敏红着眼,一路气哼哼。
走到人少之处,他便使着性子,开始哑着喉咙抱怨高敞,
“哥哥竟是全无良心之人?收些狗官的钱财,连主子的棺椁都不送了。”
高敞哈哈一笑,“你这小子,知道什么?”
他掏出银票,递给高敏,“给你了。明日去集市买些贵重礼物给宫里的伙伴。”
高敏赌气道,“我必不会再回皇宫了!”
高敞反问他,“你不回去?谁替主子看护陛下?”
高敏声音粗哑,恼怒道,“我已同那没良心的丫头决裂了。绝不再回。”
高敞呵斥他,“那丫头是主子的心头肉,你三番两次暗里算计她,吓她。我看你是真想回苍龙山种树了。”
高敏不服气,还想反驳,突然惊心意识到……
“哥哥,你刚才说,还要替主子看护陛下?”
他惊喜跳叫,声如锅砂剐蹭,
“主子没死吗?否则谁能罚我回去种树?”
高敞觉得刺耳朵,皱着眉头,沉着脸道,
“你再喊得大声一些,把人都叫喊来,省得沈奸找不到?”
高敏立马捂嘴。
高敞睨他一眼,将手里银票塞进他怀里,四处查看一番,自顾走了。
高敏立刻收好银票,小心翼翼跟上。
月朗星稀。
夜色笼罩着巴城。
此城,地处交通要塞,往来繁华。
城南是勾栏瓦舍,热闹之地,酒肆、赌坊、妓院,皆是彻夜狂欢,通宵达旦。
城东稍嫌贫瘠,入夜便是一片死寂。
偶尔有猫鼠追逐,小儿夜啼之声。
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里,夜间从窗口翻出两名身穿夜行衣之人。
两人俱是伸手敏捷,夜半,如两只狡猾的黑猫,弓腰在房顶、暗巷里穿梭不息。
不多时,就疾速蹿到城南边缘,落入一个暗巷。
隔壁,便是巴城最大的赌坊。
片刻后,暗巷里出来两个面目平常的汉子,骂骂咧咧进了赌坊。
这二人其貌不扬,且畏畏缩缩,一路勾着头,并不引人注目。
他们穿过烟雾缭绕的萎靡人群,七拐八绕,走到一道隐蔽暗门处。
前面那人,摸着门,敲三下,梆两下,又轻叩一下。
后面那人,还谨慎的四处张望。
门开了,一个门子伸出头来,谨慎望着来人。
来人一句江湖切口,“天不落玄鸟。”
门子眼眸一亮,答道,“直取青云路。”
而后客气道,“两位兄弟请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