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画一惊,急忙将思绪收了回来。
也因为二皇子的话,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苏画身上,不解这个小厮的身份,为什么二皇子要看小厮的意见。
苏画轻咳两声,而后道,“崔大人,如果方便,
我想见一下户籍官,以及治理这场瘟疫的医官。”
崔府尹道,“这位小公子,孙户籍官在此,但……却没有什么医官。”
“没有医官?那这场瘟疫谁来治理?难道是百姓自己找大夫?”苏画问。
“自然不用百姓自己找大夫,”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,官位不低的崔府尹压着身份和一个“小厮”解释着,“发生疫情后,我们府衙会设立医庐,召集大夫,对百姓们集中治疗,更会发放朝廷拨下来的药物。”
苏画了然,“好,那就不召集大夫了,我先和户籍官了解一下疫情期间人员伤亡数量,一会去医庐。”
众官员虽然表面不说什么,但心里都犯嘀咕——这也是小小随从能管的?看二皇子的样子,却好似很信任这个小厮,难不成这个小厮大有来头?
崔府尹看了一眼二皇子,二皇子道,“都听她的。”
“是,二皇子殿下。”崔府尹不敢怠慢,便将孙户籍叫了出来。
孙户籍年纪五十多岁,头发花白,面容和善。
他上前,也是略有尴尬,“在下正是蓉城户籍官员孙扈,不知……小公子想了解什么情况?”
本来孙扈是想称对方为“大人”的,但眼前少年怎么看也都只有十一二岁,只算是小娃。
苏画也能看出众人的尴尬,道,“孙大人若方便,可与苏画借一步详谈?”
“自然是方便。”
随后,两人出了大堂,到了孙户籍平日里办公之所,苏画开始详细盘问起来。
……
整整一个半时辰。
苏画一直在问问题,以孙户籍为首的几个户籍官则是忙开了,一会翻阅卷宗查阅人数,一会拨弄算盘减去死亡人数计算存活人数。
让户籍官们郁闷的是,二皇子的这个小厮纯是折磨人,要知道死多少人不就行了?非要问每天死多少人、活多少人;五天死多少人、活多少人;十天死多少人,活多少人;平均每户死多少人、活多少人。
户籍官们实在不理解这小厮为什么要这么问,这些问题的意义又在哪。
然而小厮是二皇子的人,他们也不敢怠慢,只能小厮问什么他们就尽量答什么,但令人惊讶的是,户籍官们人手一个算盘,计算人数,但那小厮却不用算盘而用一张纸张,上面标记许多符号,很快便算出结果。
有时候甚至比他们算得还快。
无论是小厮还是户籍官都一齐计算,最后和对数目。
而苏画为什么要问这些?自然是企图通过统计学的方法推测瘟疫周期。
最后户籍官们被折磨得晕头转向,见小厮则是在纸上标记了许多特殊符号,之后将纸卷了起来,转身离开。
出了户籍官的办公场所,苏画发现已是傍晚。
大堂早已关了,二皇子被崔府尹等人请到了里室,摆下了酒席。
刚进入房门,便能闻到菜香和酒香,苏画的口水瞬间泛滥起来——这么多天风餐露宿,在驿站也吃不到什么可口的饭菜,最美味的还要数刚刚在马车上吃的茶点了。
老天开恩,她现在终于能吃上一顿美味了。
想着,苏画加快脚步,兴致冲冲地进入餐堂,却惊讶的发现,圆桌上菜肴已摆满,但无一人入席,当她进来时,只觉得所有官员们松了口气,那眼神好像是——哎呀,终于来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