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为金家长孙,一出生便是天之骄子,三十年来,除了二十年前那件事让他痛心之外,还没有什么事让他这幅表情。
他不说,那就是时机不成熟,他也不多问,身为大家长,他自有他的一套治家方略,总要给孙子自己的空间。
乔书言走到楼下,从药箱里又拿了一些药出来:“这些放这里,以备不时之需吧,记得多让她喝水,好的才快。”
她把药箱收起来,准备要走了。
“等等,你不等云溪病好了再走?要是她病情恶化了呢?”
“爷爷,家里不是有佣人吗,还有家庭医生,要是情况不好了,我们就赶紧去医院呗,乔医生医院里还有很多事,在这等着也没有意义呀。”
乔书言笑着道:“是的,我明天有空了,会过来看她的,放心吧,不会有事的。”
大户人家的娇小姐,感冒都是这么兴师动众吗?
她怎么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感冒过呀,就算感冒了,也是硬抗过去,连药都不吃,外婆虽然担心,却从不养成她一身娇气。
“我送你吧。”
金老爷子看着孙子走过去,若有所思,便没有插嘴。
司老爷子打圆场道:“正好,让余年送你,有事我在给你打电话。”
两人出了门,乔书言刚想上车,大门处就驶进一辆车,司南辰居然来了。
乔书言关上车门,等着他停下,下车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司南辰把她往怀里强势一带:“我这不是怕有些人难为你吗?”
说着看向金余年,显然意有所指。
“这次你还真是担心错了,金先生不但没有难为我,还替我在他爷爷面前说了好话呢。”
“是吗?那就更有问题了,金先生肚子里不知道藏了什么阴谋呢,你离他远点。”
金余年忍不住怒道:“司南辰。”
果然是他在中间搞鬼,在乔书言面前讲他坏话,怪不得她对他的印象一直下降。
现在都当着他的面这样说了,这不是故意挑衅吗?
司南辰拥着乔书言上车,警告道:“怎么了?你有什么目的,最好给我打消。”
司南辰坐上驾驶座,手机就响了,是金余年发来的短信:“你这样太卑鄙无耻了吧,如果她真的是云言,她有权知道真相,这才对她公平。”
司南辰冷笑一声,回道:“如果她真是,你敢把真相告诉她吗?她现在有亲人,还有我,过的很幸福,你想让她在痛苦中煎熬,我可不舍得。”
发完吧手机塞进口袋里开车离开。
乔书言瞅了瞅他冷峻的侧脸问道:“怎么了,谁惹你了?”
“没什么?以后少和金家人接触。”
“你说金余年接近我有目的,什么目的呀?”
“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,我惹了金云溪不高兴,去上京的时候,他们兄弟找我决斗的事了?”
乔书言愁眉不解,这什么意思?
过后恍然大悟:“你是说,他现在接近我,是想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,包括金云溪之前也是,他们没安好心。”只是金余年和她说他妹妹被拐走的事情做什么?
“总之要格外提防,离他们远点就对了。”那可是她自己说的,如果将来她发现方向完全偏离了,也怪不到他头上。
“好。我听你的。”司南辰的话总没错,他都认为金家人老谋深算,她更应该格外小心。
“我明天就走了,真放心不下你。”
“哎呀,金家人还能吃了我不成。”
“听话,有事一定及时告诉我。”
司南辰走后,乔书言又去看了金云溪一次,已经不发烧了,看起来也没咳嗽之类的症状,应该没事了,但是她躺在床上,不想起来,总说自己全身无力。
俩老爷子都担心的不得了。
“她真的没事了?只是普通感冒?会不会是肺炎其他的并发症?”
“不会的。”乔书言都给她仔细看过了,还不止一遍,什么病都没有。大概只是感冒刚好,怎么也要给她身体恢复的时间。
“你敢保证?”金老爷子不放心:“你敢保证,我也不敢冒险,我给余年打电话,让他送云溪去医院。”
乔书言暗地里翻了一百个白眼,他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呗。
省的真的有什么不测,在赖在她头上,说实话,这样不好伺候的官宦人家,她是不愿意接诊的,事情太多。
金余年很快就到了,还真是兄妹情深,说自己很忙,还不是随叫随到。
他听了事情经过之后,反倒很相信乔书言:“爷爷,我觉得应该听乔医生的。”
“你就这么信任她?都不先看看云溪到底怎么样了?”
“我去看看。”金余年上楼了,一会又下来了。
“云溪说她没事,不去住院,她最讨厌住院了,她说她相信乔医生,就听她的。”
“万一……”
“爷爷,没事的,你也知道乔医生医术很厉害的,不然你也不让她来了是吧?”金余生打断了他的话。
金余生走了,乔书言干脆留了下来,吃完中午饭,再次确定金云溪没事,这才离开了老宅。
在路上金余生给金佑年打了个电话,他拎着公文包正好从法院出来。
“”什么事,需要我帮忙?”
“你还在夏城吗?”
“今天早上到的,一会就走,怎么了说。”
“我们见个面。”
金佑年的司机把他送到约定的地方,就先走了。
金佑年停在原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大哥。
他一向沉稳有度,精神十足,现在似乎眉宇间有解不开的结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他走过去。
“你眼睛又发炎了?”金余年灭掉手指间夹着的烟。
金佑年摘下墨镜:“可不是,这季节太烦人了。”
“我带你去医院看看。”
金佑年嗤笑:“你没事吧,大哥,你都多少年没扮演过这种家长的角色了,什么时候这么感性了?”还带他去医院?他又不是小孩子,自己也能去,还用等他带着去?自从他记事,他就没做过这种感人的事。
而且他也知道他这眼睛是季节性的过敏,没有什么特效药,过段时间就好了。
“带你去见个人。”金余年上车,金佑年不想去:“我晚上还有一个会议。”
“推了。”
金佑年见他坚持,似乎这个人很重要。
他也只好随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