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夜迁沉似乎未察觉这冷冽的气氛一般,径直走到那掌柜身旁,修长的手指拿起那镯子,冷声道:“苏轻默,这镯子你要?”
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,让宁礼琛一怔。
抬头,便对上了夜迁沉漆黑如夜,寂冷无垠的眸子。
霎时,浑身一僵。
此人,是谁!
苏轻默也是一愣,暗道这叶公子,莫不是也来闲逛的?
她微微颔首,勾唇道:“不错”。
夜迁沉垂眸看向那镯子,薄唇微启,不见喜怒,冷声道:“一百两黄金,派人去清风餍取!”
话,自然是说给那掌柜听的。
京城之大,谁人不知清风餍!那掌柜的听见一百两黄金眼睛都亮了。
应下的话险些脱口而出,却在这时…
“谁敢!”宁礼琛厉声道。
不知为何,他竟从这人身上感到了一股压迫,这种感觉,让他格外不安!
且…
这般直呼苏轻默的名讳,苏轻默竟还应了下来!这人与苏轻默显然是关系匪浅!
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夜迁沉,宁礼琛厉声道:“现在离开栎赋斋,本殿饶你不死!”
与其他男子如此亲昵,苏轻默是当自己不存在么!
这人竟敢觊觎他的太子妃,怕不是找死!
可谁知...
宁礼琛话音刚落,便忽见眼前黑影一闪,竟是夜迁沉身旁突然出现一人,抬手就向宁礼琛打了来。
宁礼琛猛然瞪大了眸子后退一步,而他的暗卫也赫然出现,迅速挡在了宁礼琛面前。
抬掌,便与那人两掌相对。
宁礼琛的暗卫想得不错,本想将那人直接杀死,可谁成想,掌心对上的那一霎那,他只感觉一股强劲的内力袭来,将他的内力打散不说...
“嗯!”
一声低喊,‘蹬蹬蹬’后退数步,他满头是汗,惊恐的看向自己垂落下去的手臂,满眼的不可置信和…痛苦。
那人…
竟将他整只手臂废了!
他右侧手臂的脉络皆被震断,自此以后,再无抬起来的可能了!
“不可能!怎么会这样!”
他眼睛瞪大如铜铃一般,恐惧之感从心底流向四肢百骸,几乎将他吞噬殆尽。
“怎么可能…”
他身为自小习武,天赋卓越,身为皇室暗卫少有敌手!
怎么可能会…
而后猛然看向宁礼琛,眸中惊恐更盛。
颤抖道:“殿下...”
这般无用,回到东宫以后,下场怕是更惨!
而宁礼琛更是掩饰不住的震惊!
他根本没想过这人敢对自己动手,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,这人的暗卫...
竟比皇室暗卫更胜一筹!
这怎么可能!?
他凌厉的看向夜迁沉,一字一句道:“你是谁!”
燕宁之中,竟有人敢与他动手!
他是国之储君,当朝太子,可眼前这人一身风华,分明比他还气势逼人!
到底是谁!
谁知夜迁沉看都未看宁礼琛一眼,仍专注的摆弄着那镯子,许久,才抬眸看向苏轻默,冷声道:“苏大小姐的眼光,不过如此!”
竟不知是在说这镯子,还是…
苏轻默给气笑了,从前她看人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,可眼下这镯子的确是极好的,不过是与清风餍的稀世珍宝相比,这镯子便太过平常了。
这人自然是看不上的!
含笑道:“无关价钱,重在样式”。
如人一样,宁礼琛倒是当朝太子,身份贵重,可曾经的苏轻默,头顶太子妃之衔,得到了什么呢?
这镯子并非物华天宝,她看中的,不过这样式简单素气罢了。
将那镯子放回锦盒,又将锦盒从瑟瑟发抖的掌柜手中拿过,夜迁沉冷声道:“随你心意”。
而宁礼琛见夜迁沉将那镯子拿了去,便是勃然变色。
“给本殿住手!”宁礼琛上前一步要去夺那匣子,谁知还未到近前,便见莫深一掌袭来!
宁礼琛眸子猛然瞪大,轻功迅速后退,这才躲过了这一掌。
却是满目心惊!
那掌风带着强劲的内力,显然在自己之上!
若非他闪躲及时…
宁礼琛死死的盯着莫深,面色阴沉,双眸殷红,如兽饮血!
“你可知本殿是谁!”
莫深则面无神色,冷声道:“不管何人,接近主子,杀无赦!”
若非担心苏小姐怀疑主子身份,若非要在暗处护着苏小姐不宜暴露,他非要让宁礼琛也尝尝,筋脉尽毁的感觉!
而宁礼琛听后身子都在微微发抖,那双眸子猩红充血,满是阴鸷,衣袖中的手紧紧攥着,屏息切齿,却是…
全力压制着戾气!
这人的暗卫武功高强,分明在自己之上!
余光瞥向自己已经残废的暗卫,许久…
宁礼琛厉声道:“清风餍是么,好!本殿记住了!”
说完,宁礼琛衣袖一甩,大步走出了栎赋斋。
那神色阴冷狠戾,显然是不可能这般算了。
京城街道。
苏轻默若有似无的勾着唇角,不着痕迹的看向夜迁沉。
无惧燕宁太子,这人...
越发让她想一探究竟!
“苏大小姐可看够了?”
夜迁沉侧头看向苏轻默,周身冷意半点未减,可那如精心雕刻般的俊美轮廓,任谁看了,都是不惜要飞蛾扑火的。
暗道这人生的也太过俊美,苏轻默移开目光,随意道:“叶公子知道他是宁礼琛!”
夜迁沉负手,与苏轻默并肩而行,应声道:“嗯”。
“当朝太子都敢得罪,叶公子真是让小女刮目相看”,苏轻默意味深长道。
夜迁沉不以为意道:“苏大小姐不也是?”
苏轻默莞尔一笑:“叶公子今日,是出来闲逛的?还是...”
苏轻默饶有兴趣道:“来为小女买镯子的?”
谁知,夜迁沉却道:“是为了告知苏大小姐,我已经派人,盯着六皇子府了!”
仍是那般冰寒疏离的声音,却不知为何,偏偏低沉好听,如他那世无其二的容颜,明知危机四伏,却仍让人不管不顾,心甘情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