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大小姐于本殿,不必这般!”
宁湛缓缓靠近,颇为认真道:“苏大小姐回京至今,似乎已无意于宁礼琛,不知...”
宁湛看着苏轻默,小心道:“六皇子府,可能入默儿的眼?”
苏轻默先是一怔,半晌,她微微后退道:“小女刚刚回府”。
言下之意,离府五年,自然不想刚刚回来便嫁出去。
宁湛眸中闪过失落,只好苦笑一下,背过身子道:“那是自然,那便...苏大小姐何时住够了苏府,六皇子府中的桃花...”
宁湛转过身来,含笑道:“比苏府开的更胜!”
苏轻默微微颔首:“多谢六殿下!”
宁湛一笑,倒也并不气馁,没话找话的与苏轻默聊着,竟是足足在碧空院呆了一个时辰。
若非一旁的槿夏‘关心‘的问苏轻默午膳要吃什么,宁湛怕是还不准备离开。
“这六皇子脸皮太厚,赖在别人家院子里就不离开!”槿夏撇嘴气道。
苏轻默并未作声,那神色淡然,不见喜怒。
槿夏见此问道:“小姐,你说这宁湛,是为了宁国公府?为了你的谋略?还是当真心悦于你?”
赈灾粮食一事,若无她家小姐‘指点’,宁湛根本不可能反将宁礼琛一军,宁湛便是在傻,应该也看出她家小姐与众不同了吧。
苏轻默缓缓起身,淡声道:“二者皆有吧”。
她并不怀疑宁湛对她的喜欢,可若她是京兆尹之女呢?宁湛可还会对她这般用心?
她无从知晓。
只是...
生辰宴那日,宁湛那般毫无犹豫的相信,的确让她十分感动,每每想起,苏轻默也觉心头微暖,不过日后...
待宁湛得知她所做之事,便就不会再倾心于她了!
苏轻默向屋内走去,说道:“将东西送去燕荆馆吧”。
手臂有些痒,苏轻默将衣袖掀起,竟发现手臂上赫然出现了几个红疹。
霎时,脸色一变。
槿夏也走上前来,疑惑道:“小姐,这...”
这是什么。
苏轻默却是脸色一白,猛然后退一步,避如蛇蝎道:“离我远些!”
“小姐?!”槿夏错愕看着苏轻默。
“我中毒了”,苏轻默面上是少见的厉色。
“中毒?”槿夏不可置信道。
苏轻默的医术有多好毒术就有多好,槿夏相信,这世间没有一人,能给她家小姐下毒。
可眼下,小姐却是…中毒了?!
这怎么可能!
“怎么可能!”槿夏惊慌道:“什么毒?严重么?”
苏轻默却是低声道:“并非算是毒,而是病!”
“病?”槿夏惊声道:“什么病?”
到底什么意思?
在槿夏担忧的目光中,苏轻默却缓缓说道:“花,柳,病!”
“什么?”槿夏不可置信的叫喊出声,那脸色与苏轻默一样,皆是一白。
“小姐,你...是不是弄错了?”槿夏颤抖道。
她虽医术不如何,却也知花柳病无药可治!
可她家小姐怎么会染了花柳病呢?
这...这根本就不可能啊!
苏轻默却是低声道:“是那碗血燕”。
“血燕?”槿夏惊讶道。
十日之前,相府的早膳...
正是血燕!
槿夏想起来了,正是清风餍出事那日,还提前回来,正见苏轻默面前放着血燕!
“小姐,你的意思是...”
苏轻默缓缓道:“那碗血燕,掺了花柳病病人的血”。
第二日。
这一日,春闱!
十年心血涉风尘,金榜题名字高悬。
莘莘学子涌向城南,开始这长达九日的科举会试,有老有少,勤窗前读,只为今日。
天色刚蒙蒙见亮,初阳未照,旭日未升,清晨的燕宁透着丝丝凉意,便是那叶下滴落的珠露,也是寒凉冰手。
而此时,京城之中,一阵击鼓的声响便划破天际,一声一声,震耳欲聋。
正是京兆尹府门前的大鼓,被人敲响了。
京兆尹府门前,击鼓,必为鸣冤!
府衙的人连眼睛都没睁开,打开门不悦道:“谁啊!谁一大早在这击鼓,若是个捣乱的,看老子不把你抓起来!”
那官差开门而出,只见这敲鼓的女子不到四十的年纪,却是妍姿俏丽,容貌不俗。
而此时,她一身丧服,两眼通红,满脸的泪痕还未干涸,倒真是莫大的冤情一般。
一个时辰后,皇宫。
今日一早,周卫便从徐州传来消息,起义军已全部劝降解散,而后只要由当地府衙协助,为灾民们重建家园便可。
燕宁帝龙颜大悦,这日早朝难得的风平浪静,可万万没想到...
偏偏邱承站了出来。
“陛下,臣...有事启奏”。
众人见此也不免头疼,这些日子,但凡是邱承启奏的,就没一件是好事!
“今日一早,京兆尹府门前有一名妇人击鼓鸣冤,这名妇人...”邱承硬着头皮道:“正是李大人的夫人!”
众人听后纷纷蹙眉。
李铅的夫人?
宁礼琛听后也是看向了邱承。
这三日以来,他派出了过半的暗卫去查清风餍,而这一查...
可谓震惊不已!
并非是查到了什么,而是根本就什么也查不到!
别说清风餍那东家姓甚名谁了,若非亲眼见过那人,他眼下甚至连清风餍的东家是男是女都不知道!
这怎么可能?!
他堂堂太子,竟查不到一个下贱商人的身份?!
这怎么可能!
李铅身上的太子暗卫令牌,定是清风餍所为,可他查不到证据,父皇又怎会相信他?
宁礼琛眯着眸子看向了邱承。
李铅的夫人去击鼓鸣冤?莫非...
他知道是谁杀了李铅?!
而众人也是这般想的,李铅被害,李夫人击鼓鸣冤,自然是要状告凶手啊。
可谁知,邱承接下来的话,却让宁礼琛晴天霹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