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梅花太软,铺的太厚,一踩下去,还是会踩下一个深坑,他躲不掉的。
“苏钦剑也不知道在哪……不是说好了本命法器会一辈子跟着主人不离不弃吗?怎么堂堂半神器连个心魔幻境都进不来?”
苏文己心里实在是没底,只好自言自语给自己减少点压力。
“还有系统……”
说话间,梅花又开了。
“大神在哪里啊……”
“墙角数枝梅,凌寒独自开……”
那不辨男女的声音又一次吟唱着诗句,苏文己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,便跟着道:“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。我说,你真的是我的心魔吗?你出来让我看看嘛,你这样真的很不礼貌哎!”
但是那个声音并未回应苏文己,只是像一个莫得感情的念诗机器,又开始了一个循环。
苏文己也没指望他会回应,毕竟他刚刚找了这么久,口都说干了,也没见这个声音有什么变化。
“想我堂堂七尺男儿,虽然是个女装大佬吧,但是声音也不至于像你这么娘吧?你真的是我的心魔?我怎么这么不信呢?”
声音依然没有任何回应,只是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诗,听得苏文己内心越发平静……
“你不会真的想拿梅花淹死我吧?”
“墙角数枝梅,凌寒独自开,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。”
苏文己:……
算了,车到山前必有路,我还是先打个坐吧。
苏文己想了就做,他本打算就做个样子,至少气势上不能输,谁知道他心如此之大,闭着眼睛没一会就神游周天,全然没有半点身处未知险境的自觉。
待他回了神,睁开眼,已经被梅花没过了脖颈。
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的苏文己当时就无语了,他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自己天资聪颖过,说打坐就入定。
暗自恼了一会儿,苏文己才回过神,那个念诗的声音好像不见了。
苏文己费力地从花堆中挣扎出来,抖落身上头上的花朵,站起身,环顾四周。
枝头上的梅花殷红如血,枝干也已化作了晶莹剔透的晶红,但只剩下顶端的些许枝杈,其他的都埋在了落花里。
脚下的花虽然软绵,但再不会踩出一个又一个坑,不至于陷落其中,让苏文己稍有些安定。
四周白茫茫一片,除了无尽的红色梅花,就只剩下苍白的世界,之前身处林中,倒不至于害怕,只是觉得格外古怪罢了,而今站在高处,四野除了他与梅花再无半点颜色,苏文己登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这种独余自己一人寂寥于天地之间,让人忍不住想念一句“念天地之悠悠,独怆然而涕下”的既视感是怎么肥四?
无边无尽的落梅与雪白都在竭力地刺激着苏文己的眼球,让苏文己想忽视都难。
苏文己按下心中的不安与害怕,对于离开幻境的方法毫无头绪,只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。
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,但是他就是不想停下来,一停下来就会给他一种全世界都只有他一个人的错觉,这种感觉说起来也没什么好怕的,可是作为群居动物的人,对这种孤独无助感本能惧怕,苏文己自认无力忽视这份恐惧,只能逃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