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天涯微微一笑,道:“那还用说?只要当真是好马,银子自然不在话下。”
那汉子笑了笑,说道:“天色不早,若是我再回家牵了来,只怕已然天黑了。要不然,两位跟我一起去瞧瞧罢。”
叶天涯尚未接话,忽觉一只柔腻温软的小手已握住了自己的左手,只听得牛真儿连声道:“不必了,不必了!天涯哥,既然瞧不中这几匹马,不如明儿一早再来。咱们回去罢。”
叶天涯只觉她说话之时,握着自己的纤手紧了一紧,一侧头间,见她也在望着自己,微微摇头。
他见牛真儿神情有异,心中一动,料知必有缘故,点点头道:“好罢。明儿再来。”
那汉子听了二人之言,急道:“千里马可不多见,干吗非要等到明天?小兄弟,小妹妹,我家便在徐家村,又不是很远。一会儿便到啦。”
牛真儿摇头道:“我们也不急。这位大哥若是当真有好马,最好还是明儿一早牵来,让我这位哥哥好生相相之后再说罢。”
那汉子还待再说,叶天涯也已瞧出不妥,一摆手,说道:“就这样罢。老兄,明天早晨,咱们再来相马。”
牛真儿甚是着急,不等他说完,拉着他手,转身便走。
那汉子叫道:“喂,小兄弟,小妹妹,怎么走得这么急啊……”便在这时,旁边快步冲过来一人,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。那汉子大吃一惊,失声而呼:“啊,是不是真的?”
后来之人冷笑一声,道:“他妈的,老子骗你干吗?这件事早已传得满镇皆知,熊家一下子折了几十号人,另加一千两白银。连熊老爷都跟人家下跪磕头啦!哼哼,你小子竟连这位小太爷的主意也敢打,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?”
那汉子登时惊得目瞪口呆,半晌做声不得。
这边厢牛真儿拉着叶天涯的手,已急急离开骡马行,并肩向镇上走去。
叶天涯虽未回头,却已将那二人的对答尽数听在耳中。他侧目向牛真儿望了一眼,问道:“世妹,适才那个人是不是个无赖?”
牛真儿不敢转身,兀自紧紧握住他手,摇头叹道:“那还用问?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。一时虽想不起名字,却也知道他跟熊老爷家的人交情不浅。他们极有可能是一伙的,混蒙拐骗,甚么坏事都敢干。”
叶天涯但觉她的小手柔软娇嫩,只不过微微颤抖,显是心中不安,忖道:“如此说来,熊坚在这界沟镇一带,势力着实不小。”又想:“牛世妹如此害怕这些流氓,以她这等美貌姑娘,看来确是不宜呆在这里了。我虽然没法子娶她,却也不能让她被人欺侮。”
说话之间,已来到镇上。叶天涯忽道:“牛世妹,且请稍待!”乘机挣脱了手,加快脚步,走进前面一家客店之中。
牛真儿怔怔的站在客栈门口,望着叶天涯的背影,不由得痴了。
叶天涯向掌柜要了一间客房,这才走出。只见牛真儿正倚着客店廊柱向自己上下打量,嘴角边似笑非笑。
叶天涯问道:“怎么啦?”
牛真儿不答,侧过身子,悠然道:“跟我来。”
二人来到一间衣铺前。牛真儿回头一笑,说道:“天涯哥,你的衣服都破了,仓促之间想缝一套,怕是来不及了。不如进去选一套新衣罢。也不知你喜欢穿甚么式样的?”
叶天涯笑了一笑,道:“随便吧。”
两人走进店内。只见屋中琳琅满目,挂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新衣。
牛真儿仔仔细细的选了起来。叶天涯被她试来试去,心下甚不自在,只道:“差不多就行,差不多就行。”
牛真儿只是抿嘴微笑,一连让他试了几身,仍不满意。
衣铺老板在旁见了,忽道:“姑娘,我瞧这位小哥儿斯斯文文,倒像个读书相公。依小老儿之见,那件白衣文士衣衫,倒是挺配。”
牛真儿一听,双目一亮,拍手叫好。
叶天涯一向家中贫穷,自也不在意穿衣,这当儿突然换了一套书生衣巾,颇觉不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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