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,就是公司最近有点动荡,搞不好又要面临失业。”
宋朵朵还以为她出了什么大事,一听是为了工作,瞬间松了口气:“嗨,我当什么事呢。怎么,你们又要裁员了?”
苏孟苦着脸点点头:“嗯,估计这次凶多吉少,头疼。”
“有什么好头疼的,你之前不是说你们公司前景堪忧么,辞了你正好,拿着钱找下家呗。”
宋朵朵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,虽然是这么个理,可苏孟依旧没法高兴起来。她这两年时运不济,已经与“裁员”打过几次交道,现在一听这两个字就想吐。
姚以岸比她们大上两届,工作经验也更丰富。她知道苏孟这是为了不得不面对的动荡感到不安,便劝道:“不是还没找你聊呢么,先等等看看情况。要是真的形势不好,走了也是件好事。”
“我知道,就是有点发愁,现在工作又不好找,万一再遇上这事怎么办,我感觉自己都快成失业专业户了,去的公司不是倒闭就是裁员之后正走向倒闭,真是怕了。”
宋朵朵不以为然:“没听说过虱子多了不怕咬吗。反正你也有这么多经验了,而且又都是公司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,你怕什么。”
“我这两年这么动荡,简历不好看。而且说实话,我也不想老是换新环境,重新接触一批新的领导和同事。”
不得不说,对于失业这件事,苏孟最惧怕的不是一时没有工资入账,她惧怕的是不得不去面临陌生环境。她对陌生的环境总是有些排斥,饶是这两年动荡的多了,她还是不能习惯。
宋朵朵对她的回答一点也不感到意外。
从大学时期到现在,两人相识多年,宋朵朵自认了解苏孟,对于社交,她向来都是个鸵鸟心态。上学时,通常一有各种大小聚会,宋朵朵都会想尽各种办法叫上她,试图帮她改善这种状况。但是对于这样送到嘴边的社交,苏孟显得尤为不适,只要不是她自己的熟人聚会,她向来能躲就躲。久而久之,宋朵朵也失去了拉着她去凑热闹的心情。
毕业之后,大家都走向职场。不得不说,经过社会的磨砺,苏孟这些年来还是有进步的,起码不再像从前那样视社交为豺狼虎豹,学会了将自己的胆怯,伪装成波澜不惊。只是在宋朵朵眼里,还远没有达到理想水平。
现下,她见苏孟又是一副排斥的模样,突然感到一股无名之火,她用力将筷子拍在桌上:“我早就说你有问题,你这样不行,越是不愿意接触新环境就越要去接触。”
苏孟对她的愤怒无动于衷:“你说的轻松,哪有那么容易。”
“呵,这世界上有绝对容易的事吗?你就老想在你的舒适圈待着,也不想想现在这个社会什么样,你可以什么都不会但唯独不能不会交际。会交际,往往能靠着一张嘴吃遍天下,现在像你这样只会闷头干事却不擅于交际的人不吃香。你得跟上这个社会,你不跟上,难道还要社会来跟上你吗?”
“道理懂,做出来难啊。你不是我,根本不知道我心理多挣扎。”苏孟被她一通话教育的想要趴桌,道理这东西,谁还不明白呢。
见苏孟被宋朵朵两句不带拐弯的大实话说的更加愁眉苦脸,姚以岸便收了她想要说的话。其实她想说的和宋朵朵的意思是一样的,既然宋朵朵已经不加修饰的将中心思想表达完毕,她没必要再给烦心的苏孟补一刀。她能做的只有将刚涮好的一大坨肉夹给苏孟,以示安慰。
苏孟接了肉,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,但被对面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宋朵朵打断:“反正现在还没说让你走人,你想也是白想,赶紧别在这愁眉苦脸。我一周七天有五天都在工作,好不容易休息两天,还要在这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,烦都烦死了,赶紧该吃吃该喝喝,别拿公司那点破事折磨我。”
宋朵朵一如既往的发起牢骚,一番话说得毫不委婉,直直的戳进了苏孟的心脏。苏孟虽已对她的毒舌免疫,但这次,她心里却是有些受伤。她知道对方没有恶意,又不愿与人争执,只好抿紧了嘴不再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