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憨等人闻言大惊,吴华急道:“这怎么可能呢?”
丁广答道:“我之所以问这个报信的人从什么地方来就是为了确认这一点。如果他是从德化府来的,那么问题不大,甚至德化府现在都可能还在仙朝军队手中。”
“可是他说他是从北岛郡来的,说明郭庆是在到达北岛郡以后才命他前来通知我们的,通知的内容就是德化府丢了,要我们赶紧撤退。”
“可是郭庆从德化府到北岛郡用了七八个小时,又让人跑过来送信,这一来一回就差不多是大半天了。”
“假设郭庆到北岛郡以后叛军才接管德化府,现在将近半天过去了,叛军应该能腾出手掐住我们的出口了。这郭庆把时间算得极其精确,就是为了坑我们一把,让我们有来无回。”
丁广说完在吴华和耿憨耳边低语了几句,二人面露震惊,跟丁广反复确认,这才点了点头,转身走入黑暗。这时,那跪在地上的报信人突然喊道:“你是丁城主,你果然是丁城主!”
丁广白眼一翻,说道:“我早告诉你了,原来你从未相信过啊。怎么,现在不打算走了,那就跟着我吧。”
张药师沉吟道:“那郭庆想害我们倒是可以想象,毕竟他问我们索要德化府的假炼药点,我们没给他,现在德化府又被杨丰卖了,于是他跟这份剿功永远失之交臂,挡他财路,他能不恨吗?”
“只是他为了泻私愤,居然如此不顾大体,罔顾全城两千多号百姓和军士的生命,耽误通报军情,陷我们于叛军围堵之中,当真是蛇蝎心肠,这杨丰居然也由得他如此乱来,这仙朝真是……”
张药师说完大摇其头,一脸的失望。
丁广嘿嘿一笑,说道:“张哥你对仙朝官员的手段还是不够了解,为了彻底坑死我们,他所做的还不止这一件事。”
说完拍了拍那送信人的肩膀,问道:“你说说吧,你是什么时候接到郭庆的命令到连山城报信的?”
那人对丁广一拱手道:“在下是今天早上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张药师突然插嘴道:“今天早上,你确定你在北岛郡?你亲眼见了郭庆?”那人很是奇怪的看了看张药师,又看了看丁广,随即点了点头。
张药师看向丁广,嘴里嘀咕道:“这怎么可能,怎么可能,难道……?”
丁广叹了口气,点点头,转过身来对身后的行军队伍喊道:“吴坚,吴坚在哪里?出来解释一下吧。”
只见人群分开,耿憨和吴华以及几名士兵押着吴坚走了过来,吴坚脸如死灰,看了眼丁广,接着双膝一跪,低头不语。
张药师惊道:“吴坚,你果然撒谎了,这对你有什么好处,你不是连山城的人吗?”
丁广接道:“那郭庆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他又能真的给你什么,依我猜测,无非是许你一座空头城主的位置。你也不想想,他自己这个府主都保不住了,你还能得到什么城给你治理,唉,你糊涂啊。”
这吴坚上午到连山城的时候说的是郭庆早上刚刚离开德化府的,可是这报信之人却说他是早上在北岛郡亲眼见到了郭庆,除非郭庆会分身术,不然二人中一定有人撒谎。
吴坚这时的表现已经承认了他自己在撒谎。
郭庆应该是在凌晨就出发前往北岛郡了,他出发的时间应该只比丁广到达德化府的时间稍晚一点,他一路纵马奔驰,早上达到了北岛郡,然后才派人给丁广报信,报信之人再返回到这里已是晚上了。
吴坚耽误的时间大约是八九个小时,如果他能及时回连山城报信的话,除去他从德化府赶到连山城的两三个小时,丁广他们会早出发至少五六个小时,就是这关键的五六个小时就能让他们所有人都安全跑出山道。
吴华狠狠的盯着吴坚,厉声问道:“吴坚,好啊,你这一贪心就要这么多人跟着你陪葬,你以为叛军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人吗?郭庆就算给你再大的好处,你又有命拿吗?”
耿憨则不屑看吴坚,问丁广道:“广哥,怎么办?还走不走?或者是返回连山城固守?”
丁广叹道:“郭庆的毒计就在这里,他料定我们收到吴坚的报信后就会马上撤退,而当我们走到这里的时候,距离德化府已经不远,若是往前,正好跟叛军一头撞上,若是返回,又会被身后的叛军追上,怎么都是一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