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广偷听过她和师父金新的谈话,对柳青的身世略有耳闻,她是孤儿,虽然金新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一般呵护,可是没有爸妈的孩子,终究是凄苦的。
柳青叹了口气:“师父不让我修仙是对的,一个人平平凡凡、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未尝不是好事。仙界这么大,每个修士都在争,争一个自己都看不清的未来。”
“纵使能活千年、万年又如何?还不如跟自己爱的人度过短暂但安心的一生。我想,我父母亲很可能也是修士,他们不能跟自己的女儿在一起,甚至连看都不来看看她,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苦衷?”
“现在师父很可能已经跟叛军战死了,这天下再没有人知道我的父母亲是谁了。唉,要是叛军能再晚个几年来该多好,也许我就能找到一个普通人与他共度余生,彻底远离修仙了。”
柳青这番话说得丁广鼻子发酸,眼睛也红了,他有些同情柳青,而柳青的苦楚他更是感同身受,说起来,他们的境遇在某种程度上有些相似,都渴望那个属于自己的家。
和柳青一样,丁广也厌恶争斗,厌恶修仙,可偏偏他不得不去争,仿佛在他身后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推着他行走,怎么也摆脱不了。
柳青年纪不大,还不到三十岁,以这种年纪就修到了筑基境界,资质堪称绝顶,要换了别人早就高兴的得意忘形了,但她却毫不欢喜。丁广看得出来,她这话说得并不违心。
柳青深吸了一口气,又道:“你说得对,我是要打起精神来。因为我虽不想争,但却被逼着争,这就是修仙者的宿命,谁也逃不了。”
她说完奋力挣扎着直起身子,对丁广说道:“请你告诉我,在我晕倒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?”
丁广背过身,偷偷抹了把眼泪,长久以来,他只看到了柳青心狠手辣、毒计百出的一面,可是作为女人,特别是一个年纪并不大的女人,她还保有小女儿的柔软心态。丁广心想,也许,自己对她的成见有点深。
听到柳青想知道事情的经过,丁广总算是放下心来,因为她生出了好奇心,这证明她重新拥有了求生欲。
丁广拿起两个储物袋,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,一边清理,一边详细叙说来到南漠以后发生的事情。
他们两到南漠的时间只有三个多月,尽管过程曲折,但还是很快就说完了。
柳青始终默不作声,丁广也不再说话,其实他对柳青在封印大阵和莲池的行迹十分好奇,但此事对他们两过于敏感,于是两人都很默契的避开了这些话题。
好在丁广手头上还有事做,他低头忙着整理“战利品”,气氛也就不那么尴尬了。
他把储物袋里的东西依次倒出来,然后分成四堆,分别是:灵石袋,功法书籍,布阵材料以及其他法宝等杂物。
他原本想把制符材料以及灵药留下给吴华和耿憨的,但此时他急需用钱,也就顾不得他们两了。至于功法书籍,一般杂货店不收这些敏感的东西,怕惹祸上身,因此倒是可以留给耿憨。
到了傍晚时分,丁广已经把十七个储物袋悉数整理完毕,共得到下品灵石三千多颗,中品灵石却只有三颗,看来即便是三仙宗的筑基修士,也不是人人都用得起中品灵石。
他现在手头上的灵石足够买四十五组中阶灵药,一共是135株灵药,这还是按照小胡子出的价格,如果他委托姜瑶去买的话,想必应该能便宜点。
十七个储物袋里的法宝和杂物堆成了一个小山,但大多是普通货色,跟单平这种土豪相比,即便是三仙宗的筑基修士也是穷人。
最少的是布阵材料,只有七八样,还都是些既可以用于炼器又能布阵的“通用”材料,因此不是什么好东西,对丁广而言,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。
倒是功法和法术着实收集到了一些,足有二十来种,都是用兽皮书写的,有相当一部分是需要用神识才能查看的。
柳青在丁广清理储物袋的过程中早就一一看过了这些功法,此时丁广问道:“柳青仙子有没有找到心仪的功法?若是有点话,尽管拿去,反正我是用不上了。”
柳青微微摇了摇头:“这些功法大多不全,只有筑基境界之前的内容,我修了也没用。”
丁广闻言并不觉得奇怪,修仙宗门的传承历来是最重要的核心,因此任何宗门都不会允许弟子带着全本的功法到处乱逛,以防万一。
他把灵石收入怀中,然后递给柳青两个储物袋,说道:“麻烦柳青仙子把这些法宝以及功法分别收入到这两个储物袋中。”
柳青依言收走地上的物品并把两个储物袋交还给丁广,丁广俯身捡起剩下的布阵材料,对柳青点点头,然后退出了小屋。
刚来到屋外,就听得柳青在屋内小声喊道:“等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