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以后,每当安偲宇回想起高中三年,最先涌现出的记忆总是周一三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数理化周测,与之相伴的也总是卷子上大片大片的空白和后脑头疼欲裂的感觉。
相反,从小到大,考试对于莫秩然来讲一直是一种规律的获取自信心的途径。
可是在得知陈执言和周桓琅谈恋爱的那一周,也就是高一第一次月考的那周,莫秩然的总分考出了历史最低水平,即使在高三的低谷期她也没能创下更低的排名。
让莫秩然更受打击的是,周桓琅同学在陈执言每天给她讲题的帮助下,总分比莫秩然高了零点五分。一直自诩心态好的莫秩然大病一场,在家躺了一个星期。
烧得最高的那天晚上,莫秩然竟然接到了江美媛的电话。
“你不会是偷偷带了手机吧?”
“我哪里敢,拿公共电话插卡给你打的。”江美媛顿了一下,“没考好不要紧,下次努力。”
莫秩然轻轻“哼”了一声,“连你也这么说。”
“我知道你的真实水平,你也不会无缘无故失误。”
躺在床上的人暗暗赞叹,江美媛果然心思缜密,平时不声不响,实际上很多事她清楚得很。
“陈执言找了个女朋友。”
“不是周桓琅吧?”
莫秩然咳嗽了两声,“江大仙,能不能告诉我您是怎么猜的?”
“李苡齐说的。你忘了,初中时候她俩最好。”
“你现在跟李苡齐一起吃饭?”
“算是吧,她这人有点八卦,但是什么该说不该说还是清楚的,还行。”
莫秩然感觉脑袋里像着了火。
“我以为陈执言喜欢的类型不太会是那位,”江美媛说,“不管怎么说人俩都处上了。情人眼里出西施,陈执言看周桓琅都像个小天才。”
电话那边的人笑得脑袋更疼了,“我还是头一回听你损别人。”
江美媛故作严肃:“李苡齐说的,不是我。”
“媛媛。”
“嗯?”
“你不要跟李苡齐学得那么八卦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“不过对你来说开朗一点挺好的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江美媛干巴巴笑了两声,“我上课了,你自己多保重。”
挂了江美媛的电话,莫秩然把被子拉到脸上。陈执言不是个合适的人,她告诉自己,他有点自私,没有大局意识,这样的人不可靠。
被子里的人终于昏昏沉沉睡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