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听起来多么像花言巧语?可文雅信了。
或者说,当文父逼问她的时候,她决定违背他的医院,坚信她是对的,而他是错的。
可文雅没有等到这一天。
文雅被扫地出门了,在她选择了隐瞒孩子生父的那一天。
文父扬言如果她不说,那就别认他这个父亲,文雅默默起身离开了家门,听着背后传来的玻璃碎裂声,她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快意。
文父没想到文雅真的会走,气的心绞痛,被送进了医院。
文母一边照顾文父,一边又不能真的不管文雅,给文雅租了套房子,就天天两头跑。
文雅生产,产下一名男婴,她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安安。
文母劝她复学,她却不愿意去,非要在家里待着,也不愿意出门和别人交往。
这一晃儿,三年都过去了。
安安长得非常像文雅,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抱出门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女娃娃,精致极了。
文雅虽然不愿意和别人交流,但对安安还是不错的,每月拿着文母给的钱,把安安养的白白嫩嫩的。
每次文母来,他都能把文母哄得眉开眼笑的。
但原身不快乐,她辛辛苦苦考上大学,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,付出了常人难以理解的努力。
现在却一无所有。
大学肄业,出门找工作就只有高中学历,稍微好一点的公司根本不会要她。
她又待在家里四年,早已与社会脱轨,以前又生活在象牙塔里,现在根本适应不了社会。
就连深信李修齐会娶她的想法也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消耗殆尽。
她只能在一个小屋里自怨自艾、顾影自怜。
而她对安安的感情也很复杂。
一方面,安安是她的孩子,她想对他好,她希望他能快乐地成长;但另一方面,她却痛恨着他,如果不是他的忽然到来,她就还是那个天之骄女,拥有着她的一切。可就是因为他,她现在一无所有。
她不会苛待安安,也从不打骂他。她尽她所能给他提供物质条件,但她不会很少给他亲亲,给他抱抱。到了晚上,不管安安如何哭闹,她都会把安安抱到另外一个房间,和他分房睡。
原主的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。
文雅叹息了一声,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。
她压抑的太狠了。她一方面渴望着文父的认同,一方面又排斥着他对她的管教。
物极必反,过度的乖巧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。可惜文父文母没有意识到,只是为她的优秀感到非常骄傲。
她顺从了十八年,才迟来了叛逆的青春期,但棋差一着、万劫不复。
她在最肆意的时光里突如其来的做了妈妈,在日复一日的等待和自我拷问里自我厌弃。
她走了,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。
可她走了,文雅来了。
文雅虽然没有什么欲望,但她惜命。第一世肺癌晚期数着日子迎接死亡的感受还历历在目,即使她没什么愿望,她也会接替她继续生活下去。
把她的人生重新焕发光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