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哥极力想要忍住这股持续不断的痛苦，他看不到路的尽头，紧咬着嘴唇，脊椎迅速地要后痛仰。

在他抬起头颅的时候，视线在无意识间注意到车的顶蓬上露出了两个透光小点。

人可以在特别时候做出一些极限的行为出来，比如说反应的提升、思绪的加快运转，但这并不意味着曹警官在此刻就能百发百中。

曹警官和牛哥都坐在高速驾驶的车厢里面，相对来讲，世间万物都处在疾速运动的状态当中，他们都不是神枪手，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击中到对方，已经是超越了极限。

虽然被命中的部位是在手臂上，牛哥也觉得自己的半条命都快没了，他死命顶住了痛势最强烈的那一波，但此刻仍是感到痛苦正不断地从那颗细小的窟窿血洞中蔓延而出。

他大口喘着气，全身都渗满了冷汗，肾上腺激素让他挺了过来。

牛哥中了弹，曹警官这边也不好受，土制枪射出的子弹也不是摆设，就算穿了防弹衣也只是挡住了它的贯穿效果。

感受到痛苦已经是很难受的事情，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之下，曹警官更觉得有一根无形的针要钻破他的胸口。

一秒钟有多久，在中弹的那一瞬间，时间好像凝固了起来。

THEWORLD！時を止まれ！（世界！暂停时间！）

喉咙一甜，曹警官忍不住地咳了好几口血出来。

防弹衣可以防止子弹贯穿身体，但却挡不住子弹在命中防弹衣时所产生的无形冲击波。

用武侠小说中的用语来讲，那就是你能挡住他砍来的刀剑，但却挡不住附在刀剑上的内力，在这个时候，曹警官所受的已经不是寻常外伤那样的简单。

寻常外伤不过是扭伤、擦伤、脱臼，敷上膏药身体强壮的不过几天也会变得生龙活虎，这是肉眼可见的。

但这一回，射出的子弹正好打在了曹警官的胸口，恐怕已伤及心肺，不借住外物怎么能看到身体里到底是怎样一番情况？这样细不可见的事物最是能对人体造成巨大的打击。

心肺这样的部位更是人体机能运转结构中本源一般的存在，若是不幸患上了癌症，肝癌和胃癌若是医治得到，说不定还能逆转局势，但要是得了像肺癌、急性心脏病这样的病，即便是华佗再世，那也无力回天了。

呼吸换气这样人类基本需要的生理机能全靠肺部承担。

人体全身的血液流转也只能靠心脏，才能持续运转下来。

伤到这样的重要部位，曹警官也是肉体凡胎，止不住的咳着血。

出租车开得很快，大卡车也穷追不舍，赶到的警方即便对九眼桥周边已做了封锁，但现在想要支援，也为时已晚，无从下手。

“兄弟！兄弟！”，司机师傅看曹警官受到了这样的重伤，心急如焚地担忧着他，今天的意外已经够多了！

“挺过来！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把那口气松下！”

听到了伙伴的呼应，曹警官这才勉强回住了精神，只不过遭受到这样的重创，眼中的视野仍未回归到清晰的状态。

牛哥的枪里只剩一颗子弹了，但现在尽了全力，也只能做一些像拉动套筒这样简单的动作，再想瞄准已无力做到。

他今天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踏上的战场，只有解决掉曹警官和他找到的证据，这次的任务才算完成，家人才能得到一个好的归宿……

“开足马力！”，牛哥唤起喉中最深处的那团嘶吼，“撞沉吉野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