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万
一百万
一千万…
从牛哥这一代往上数个五代,祖先们无一不是泥腿子出生,没文化,也没头脑,想到家族的未来断送在了自己的母亲手里,小牛愤怒地把碗往地上一甩,当即冲到了厨房。
瓷片和饭粒在地板上纷飞起舞,就像牛家人破碎的心一般,可怜地绽放在了垃圾堆上,熠熠生辉。
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,小牛在厨房里翻箱倒柜,最终摸出了一把斩骨刀,转而向客厅跑去,浑身泛红,气喘吁吁,显然已气到了极点。
在梦境和现实的巨大落差下,小牛感到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了起来。
“是你们毁了我的一切!你这个死婆娘!我要当人上人!”,小牛狰狞地向牛嫂吼道,举刀砍向了自己的亲生母亲。
人被杀,就会死,所以没有人甘愿被杀,即便落得玉石俱焚的结果和下场,也叫人安心,即便是血亲之间,亦是如此。
牛嫂眼疾手快地从茶几上摸出了一把油腻腻的水果刀,在刀锋迎面照自己砍来的同时,奋力向前捅了出去。
上北下南,左西右东,前方是在哪里?是在康庄大道上?还是在哪条羊肠小路上?生存在这个荒诞滑稽的世界上,牛嫂想不到那么多了。
与此同时,荆溪桐和虾哥的车子已经开出了几公里,平安脱险。
“你说…他们哪一家什么时候能死绝?”,掌控着方向盘,荆溪桐朝身边虾哥问道。
“估计现在已经打起来了。”,看着汽车上的电子时钟,虾哥断定道。
“唉~人类的情绪真是奇妙~”,荆溪桐无可奈何地感叹道,“无论是高兴和悲伤,总需要一个宣泄口,堆得多了就会像火山一样爆发。”
“要在感性和理性之间永远找到一个平衡点是个难事,所以在我们当中的大部分人,他们都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,喜怒哀乐,都在脸上自由地洋溢着。”,坐在副驾驶上,虾哥淡淡地看向窗外,“我得感谢致幻剂,我都记不清它都帮了我多少次忙了。”
“呵呵。”,荆溪桐开朗地微笑道,“让我猜猜这次你往里面加了哪些东西。”
“别,我现在不想开玩笑。”,虾哥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荆溪桐,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对她的厌恶,“你从来都没有让我杀过无辜的家属。”
“不,不,不。”,荆溪桐摇头道,“他们可一点都不无辜。”
“你别想再蛊惑我了,从今往后,你我划清界限,恩断义绝,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。”,虾哥厌恶地闭上了双眼,他对自己和荆溪桐的罪恶感到恶心。
“你配制致幻剂的时候,可不是这样想的,其实我知道里面的配方。”
南诏的烈性见手青,亚马逊雨林的曼陀罗,还有超级马里奥最爱的毒蝇伞菇,这些都是制作上好致幻剂的顶尖材料,虾哥把它们和在一起,磨成了粉末…
“人在服用了致幻剂后,大脑会比往常要活跃上几十倍,神经之间的连接通路也会被绕得一团糟。”,荆溪桐分析起了致幻剂的工作原理,“因为神经都被扰乱了,自然而然,就会产生了幻觉。”
幻觉的严重程度与真实的强烈程度是挂钩的,在天旋地转的状态下,情绪也将借由致幻剂被无限地放大,叫人沉迷。
“哦,对了!”,突然,荆溪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她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区内。
“你要干嘛?虽然这里是监控盲区,你也不能这么放荡!”,虾哥难以置信地朝荆溪桐呐喊道,“你不是说万事都要讲究万无一失的吗?”
荆溪桐不管不顾地下了车,朝道路内测的商铺店面走去。
“没什么。”,荆溪桐随意地回复道,“我看到一家卖卤鸭子的店,随手而已,用不着大惊小怪。”
在这一刻,虾哥终于认清了荆溪桐的本质,father要杀人,从来不会亲自动手,那很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