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~咳~咳咳咳~”,受到冲击,虾哥这下子虽然躲过了爆炸的核心杀伤范围,但身体却被从天台甩进了楼道,砸到墙上,在外伤与内伤的双重加持下,他咳了好几口血出来。
虾哥下意识地伸出左手往胸口处摸到,觉得自己虽然折了一条右臂加两根肋骨,但能以这样的重伤姿态从狙杀当中脱身而出,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?
只是可惜那十四个死在外面的兄弟们,面对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,虾哥无可奈何地感到惋惜,他们可是连尸体都没得人收的!依照平日里流传于帮派之间的志怪传说,最大的可能便是躺在解剖台上,给那些毛头小子做教学用了……
虾哥扶着墙,挣扎地站起了身来,他佝偻着背,想到当务之急是要马上离开天台,给那些尚且埋伏在室内里面的兄弟们通风报信,便又强忍着钻心剧痛,往楼下缓缓走去。
可一步、两步、三步、四步、五步……虾哥的确是走了下去,想到昨天这时一切都还安好如初,兄弟们也都还勾肩搭背地开着玩笑,眼泪就夹带着血丝,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
帮派的路曲折漫长,走到如今这步,虾哥谁都不想怨了,如果人生还能重来,他一定会好好读书,那样日后也肯定能有条好出路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人不人、鬼不鬼的,手上沾慢了罪与孽的鲜血,做的也几乎全是伤天害理的事情。
这该死的报应!终于也将降临到我的头上了吗?
虾哥不敢再去面对这理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,他从腰包里面拿出了一枚以吗啡、杜冷丁等麻醉剂混合而成的土制药包,生吞而下,肉体的痛苦这才能得以麻木。
只是他的灵魂还有心灵……罢了,事到如今,即便想要回头,那也没有后悔药了。
啪、啪、啪、啪……
突然,下层的楼道响起来一连串急促的跑步声,夹杂着呼喊,虾哥知道当前只能守住地上和室内的最后防线了,虽然见不到希望,但至少也能给荆溪桐的出山争取时间!
“荆溪桐!你他妈卖我!”,一提到这个名字,想起组织已深陷水深火热的存亡关头,而这个女人却还在和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孩儿玩过家家,虾哥当即气得直想捶墙。
为了杀一个高中生,居然闹到了如今这种地步!虾哥直想拿个锤子出来把荆溪桐的脑壳给敲开,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脑花还是豆渣!
一步错,步步皆错!
三个星期前,当教父面对整个避难地下达抹杀命令的时候,谁能想到今日会覆水难收?
虾哥十分后悔自己当初事不关己的独善其身,为什么不站出身来想办法制止荆溪桐。
明明第一次失手的时候,就应该及时止损!
放弃一个棘手的目标总好过日后要割掉身上的一块烂肉,割掉烂肉又总好过要曝尸街头,事到如今,虾哥总算能知道,战前,鸡哥为什么那么悲观的缘故了。
杀颜墨鲤失手了、派牛哥去刺杀条子也失手了、还有自己也是……虾哥终于动起了自己的小脑瓜,他把这三个星期以来发生的重大事件串联在了一起,最终,他从中推导出了一个滑稽可笑的结论出来——
羊哥不是内鬼
牛哥当然也不是
自己奋战到断手当然也能排除这样的嫌疑
还有最讨厌的鸭哥,他完全没理由这样做的,自己一直都有派兄弟监视着他……
排除了一堆的重要人物,虾哥终于意识到了。
原来我们那敬爱的father才是那个最大的内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