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房子任你住,你也大可以把你的亲朋好友全部都邀请进去,这也是它们本来的作用,给人提供以栖息,只不过…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面委实冷清了太多……”
“车子的话,这个事情得等你成年之后考上了驾照在慢慢了解,在此我只说一句话,这玩意儿本质上就是一个代步工具,你要是想在这基础上另做拓展当然也无可厚非,只不过,开上路后,万事都得小心注意,生命只有一次。”
写到这里,生命只有一次的时候,荆溪桐莫名其妙地又起了想要杀人的欲望和念头,就像是那些正在戒欲的人,一看到街上有人在吸食百奇棒,心里面就直痒痒,眼不见心不烦,如蛆附骨。
“当然还有荆垭棠的事情,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拒绝的,但我还是得好好拜托你。”
“我,荆溪桐,郑重、诚恳地向你提出请求,请你能够给这个孩子也提供一个可以好好生活的权力和机会,请你和你的家人可以为她敞开门窗,让她像个正常的、可爱的女孩子一样,能够有尊严、有追求地干干净净地活下去……”
写到这里,荆溪桐的呼吸不禁凝重了几分。
“希望我的存在,能尽可能少一点地给你带来负担。”
“对于我……”
“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,我真希望能够换一种方式认识你,只可惜没有如果,对于我犯下的这种种罪孽,错了就是错了,我没什么好说的,在数学上面,我剥夺了许多人的幸福,同时也给许多人带来了新的幸福,勉强能够说上是正负抵消了吧……”
“可在道德伦理上,罪恶的钉子被拔出来后,它所残留下来的,被深深钉入美好世界的一道道伤痕,也难以再痊愈了……”
“所以我不会乞求其他人能够理解我的动机甚至原谅我,这个社会也不该宽恕我,血债须用血偿,这正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。”
“有两种东西,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,它们再我心中所唤起的惊奇与敬畏就愈是深刻,乃至于蓬勃生长……”
“在这个世界上,有两样东西值得我们仰望终生,其一是我们头顶上璀璨的星空,其二则是人们心中至高无上的道德法则。”
以康德的名言做结尾,荆溪桐洋洋洒洒写了数百字,最终还是在落款处提上了她的姓名。
今天是二零一五年九月十九号星期六,也就是她被刑拘在桐梓林派出所的第五天,距离针对荆溪桐所展开的一审判决只剩下仅仅四天时间,据颜祈年的估量和计算,荆溪桐余下的生命也只剩下这短短的四天,她有很大概率会在审判结束后被立即处以死刑。
“姐~我看到你每天都在写日记,不累吗?”,见荆溪桐停下了写作,荆垭棠很是关心地向她问道,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?”
“快了~快了~”,荆溪桐哈哈笑道,她躺在床上,极为惬意地翘了一个二郎腿,“时日无多,好好珍惜待在这里的日子吧,以后就再没这机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