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铺不铺货只是个人认识上的局限,喝不喝奶茶只是笼络员工上的小成本,我尽量使自己身心放松,忽视这些细节,也强迫自己学会放手,含糊的对待鲁俊伟工作方式方法上的一些小瑕疵的。在没有对立情绪的烘托下,鲁俊伟只要动起脑子来,还是十分上道的。我很珍惜可以和他有效沟通的成果。
他满意了,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,“另外你上次说要节约成本,我想了一下,请楼里的保洁阿姨每天来帮我们做卫生,不外乎也就是擦几下桌子,倒倒垃圾桶,一个月要400块钱,不如我们就组织公司的员工,包括严工的团队一起,大家排个值日表,每天留一两个人统一的做做卫生。既强化了大家对公司的归属感、责任心,又省了钱,嗯?”
然而刚刚愉悦的心情并没有使我被冲昏头脑,对他后面的提议瞬间保持了警觉心,虽然表面上说不出来太有力的反驳理由,但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。我不愿打击鲁俊伟的积极性,笑着点点头,“您是公司的领导,这事儿您说的算。”
他一拍大腿,“冉星河,我发现咱俩越来越合拍了,那我先去忙了,这事儿就这么定了。”
下班回家后,我忍不住拿这事去询问阮阮,“要省钱,真的不是省在这样的地方上,我又不是葛朗台托生的,还差公司这几个请阿姨打扫的小钱吗?可是鲁俊伟最近就和抽风似的配合我的工作,我真不愿意打消他的积极性。”
阮阮在地毯上保持着“望月式”瑜伽动作,断断续续的说:“得了吧,就说公司缺一个碎纸机,上次去一生投资办事儿的时候,看到李隆那儿放了两台碎纸机,我猜着应该也没什么用,就跟他说,要不然咱从一生投资那儿借一台过来。他直接给我否了,跟我说不!要买就买台新的。呵呵,就他还省钱呢,快拉倒吧。”
我以前真的从来没有碰到过鲁俊伟这样的人,脑子一会儿清醒,一会儿迷糊,对他的判断时常跟不上他的行为。我皱着眉十分郑重的为拜托阮阮,“我最近刚和鲁缓和了关系,项目有了些好的进展,什么事儿也不方便说,你千万帮我盯住了他,尤其从财务方面,如果有什么异常,一定要记得和我讲。”
“给我擦擦汗,”她嘴朝着一旁的纸巾努努。
每天这样斗智斗勇,日子过得飞快。脑细胞的耗损不同于体力劳动,并不是睡一晚就能缓和的。
林羽周末不加班,我们约了去看草间弥生的波点展。
我在路边迎他,看他的车过来,急忙小跑着上去,坐进了副驾驶位置,陪他一起转到后面的停车场去停车。
我扭头指着放在车后座上两个巨大的纸提袋对林羽说:“这个给你。”
“这什么?”他问。
我似笑非笑的回答:“别提了,阮阮这不是工作了吗?也不知怎么突然就意识到了赚钱的好处,嫌自己工资太低,正在找副业呢,不知道从什么渠道,加盟了一个减肥品牌,做零卡路里的零食,说要开始做微商了。加盟费1万8,向我借了1万2,换回了一堆花红柳绿的产品,家里堆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,昨儿半夜我起来上厕所,被一个箱子绊倒,磕的腿现在还疼呢。”
林羽笑起来,“所以你是帮她转移仓库,从你家往我家搬。”
“不是不是,”我连忙解释,“是让你拿到公司去,给你们部门的人吃免费的。他们如果感兴趣呢,你就说是我朋友在做的产品,让他们跟我联系就行了,如果他们不感兴趣,你什么都不用说。”
林羽锁了车门,跟我一起向场馆走去,“其实做微商挺赚钱的。”
我撇撇嘴,“所有在规则还没有建立健全的时候做的灰色行业都挺赚钱的。”
“有点偏激了,其实就是熟人经济嘛。”他把我揽向路的内侧。
我摇摇头,“不管什么经济,反正但凡让我靠拉人头赚钱的,我真的做不出来。”
他点点头,转了话题,“看你最近心情好了一些。”
我长长的叹出一口气,确实,放过别人,有时就等于是放过自己了。场馆里人很多,我们不再谈论工作,交谈也压低了声音。
按照指引信步看了一会儿,我站在一幅巨幅的红色斑点画面前不无感慨的想,如果没有弗兰克斯特拉和唐纳德贾德的关注,草间弥生也许永远只蜗居在纽约那间没有浴室的房子里,贫穷而潦倒的度过余生。
这个世界从不乏天才,也不乏艺术家,缺乏的,只是发现他们的眼睛。
“想什么呢?那么专注。”林羽低声问。
我眼神不动,嘴里轻轻的回答他,“我在看那颗一颗一颗的圆点,仿佛一个又一个梦想的符号。所有人的梦想,如果是抽象的,可以被提炼出来的,此刻正漂浮在空中,那整个展览馆现在是不是就如这副画一样?我们注定孤悬在这里,无穷无尽,仰望着什么,又无法触及。”
林羽随着我的叙述也把目光投向了那幅画,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会儿,“你这样说就有些悲观了,梦想不是卡夫卡笔下的城堡,只可仰视不可触及。只要踏踏实实的,别把梦想定的那么高,那么遥不可及,一步一步总会到达的。”
“踏踏实实吗”我问,“就不能一飞冲天吗?”
林羽笑着摇摇头,“也有吧,只是少数。但我们要坚信,这少数一定不是你和我。只有这样,当过程平凡而艰难的时候,我们才不至于因为自己的平庸而感到绝望。你不觉得做一个平凡的人,过平凡的生活,也很好吗?”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。
我坐在他身边,认真的想了想,问他:“那如果给你一个重回过去的机会,你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,自己生活的年代,选择一切吧,你会怎么选择呢?”
林羽拉起我的手放在掌心摩梭,温和的说:“我觉得现在就很好,我的工作,我的父母,还有你,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。那你呢?”
我笑笑,给不出答案。
吃过晚饭又去看电影,电影院里几乎坐满了人,手机突然响起,铃声突兀,我惊慌失措的赶忙弯下腰,掏出手机,调到最小音量接听起来。
阮阮说,她接到了客户的订单,要亲自上门送产品,可是时间有点晚,自己有点不太敢,问我是不是可以陪她。
我告诉她正在看电影,想了想,又给李隆发了条信息。觉得有个男生在,即使瘦弱,也总好过没有。
李隆正在家里无所事事,接到电话,虽然语气上迟疑了一下,心里面倒是很开心,全当是饭后活动了。他连忙打车到冉星河家楼下,接上了手提纸包的阮阮,一起到了海边一个高端的小区。
两人提着东西往里走。
“你这东西真有人吃啊,”李隆从提着的纸袋里信手拿了一包零食,对着路灯比划了一下,“不是三无产品吧?市面上没见过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