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皇帝这般说,陈平醒转过来,顺着皇帝的眼光望去,陡然紧张起来。
难道东皇太一这就来了?
陈平不通武艺,人的名树的影,更何况东皇太一还是不良人榜一标的,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。
“欲缚蛟龙,误得一獐,既然也是故乡游人,那就坐下来聊聊...”
紧张的陈平见韩经又恢复了懒散模样,放空自己斜倚着坐了回去,再听其话语之意,来人应当不是东皇太一,这才稍微放松了几分。
白凤挥挥手,一阵身形晃动,月下光影交错间,众人复又回归暗处隐匿无踪。
“白马将军,年少成名,为秦帝南征北战,羁旅异乡不及十载,没想到却苍老得如同深山老叟。”
陈平也看清了被放进来走近的身形,一下子就猜出了来人身份。
“李将军,为何不发一言,深夜至此,总不能是踏月赏花吧?”
有陈平为喉舌代为问话,韩经踞坐不动,对缓步走近的李信也是显得漫不经心。
“大秦真的亡了?”
“始皇帝陛下...”
后半句李信终究是没有从喉咙里吐出来,仿佛说出来都是冒犯龙顔。
敢情他尚未收到中原变幻的确实情报,直到此次汉人大举来到,才带来故园的消息。
随着陈平的颔首,情报被证实,虽然早从被抓获的汉军探马口中得到这一消息,有所准备,但侥幸被击溃的这一刻,李信仍是有着几分踉跄。
“李将军深夜自投罗网这是为了问明中原消息?”
陈平有些不信服的轻声问。
“罪将无能,再次辜负陛下圣恩,没能识破阴阳家的阴谋,未能及时带回仙药,死罪,死罪!”
面向咸阳方向,李信以头抢地,跪地捶足顿胸不已。
额头见血,仍然不止歇,可韩经不置可否,陈平为防有诈不敢去扶,只是在一旁高声劝道:“此处乃大皇帝御极之所,李将军乃是前朝之人,御前失仪终归不美。”
“岂不是失了老秦人的体面!”
闻言,李信止住动作,坐倒在地,紧接着一骨碌爬起来,单膝拜倒在御座前,“汉取秦鼎,已成往事,秦人李信伏请汉朝皇帝开恩,助我回归中土,为始皇帝陛下守陵!”
“既然你已经听闻了中原的消息,想必也当知晓扶苏尚在,朕送你回去辅佐秦裔岂不是更为妥贴?”
“秦公扶苏开边在即,身边正缺乏像将军你这样的可用干城,如今秦为大汉藩篱,秦公也是大汉勋贵,所行所为亦是扬我华夏之威,汉秦再无龃龉!”
韩经刚说完,李信改为双膝跪倒,深伏于地,“惟愿终老于陛下陵前,死后化为陵前松柏...”
李信这样的将领,为嬴政所简拔,为他所慑服,恐怕心底只认同秦始皇帝一人,扶苏等王室后裔也不为其所信服。
君臣二人对视一眼,韩经点点头,陈平会意的上前,扶住李信,“此乃忠诚良将之典范,义士所为,陛下岂有不允之理。”
“不过,此番陛下御极亲征,还需要将军大力协助,早日破贼,也好早日班师。”
此是题中应有之意,李信自是一口应下,“可恨东皇太一那贼子,从一开始就在蜃楼之上做下手脚,废了上卿甘罗,又将我圈禁起来,假传军令,转道至此。”
“我愿助你们夺下蜃楼,此等神物乃是始皇帝陛下集神洲大地之菁华所建,断无留在此处之理!”
韩经亲自起身,“难得将军深明大义,得将军鼎力相助,阴阳家覆灭之期就在眼前。”
正当三人谈兴渐浓之时,天上的满月陡然被黑影遮挡,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倭语的断然大喝,“一袋米,扛几楼!”
WC!
你不土蜘蛛么,怎么飞天上去了!
韩经挥退通译,这句不用你翻译...
正主东皇太一没等来,来的尽是些意外之客。
不等韩经吐槽完毕,地面陡然开始摇晃起来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