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神对上车夫,一阵威严不由而生……车夫不禁无言以对。
……不久。
颜庸紧闭的双眼擞地睁开:啊嘞?居然不撞我?
她侧过头,看见马车就停在十五米处:马车夫一脸阴沉,黑得都可以滴出墨汁了;车内依旧风平浪静。
嗯……应该晚一点倒下去的……颜庸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。
于是,瑟瑟风中,野外黄土之地遍横。
出现一幕奇观:
一辆马车和一个小乞丐相隔十五米——其所谓“敌不动我不动”……
终于,尴尬的气息以小女孩起身后拍拍衣服上的土块结束了。
秉持着“一鼓作气”的精神,颜庸呼了一口浊气,然后站定,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靠近低调朴素的马车,接着慢慢靠近车身,头轻轻碰了一下车前横木,又直溜溜地倒在地上。
她也不闭眼,就看着车夫脸上颜色“走马灯”地变换着。车夫再生气,这时除了“人才”也是无可言语。
颜庸(厚脸皮)趴在地上:我不管,反正就是这辆车碰的我……
“小公子……”
车夫咬着牙盯着颜庸,然后说,“这小叫花子躺在马车下了。”
“……”小孩子一时沉默,然后憋着半晌的笑意说道,“把人叫上来。”
“是。”
话毕,马车护卫翻下车去,将小乞丐一把揪上车。然后又急匆匆地继续赶车,放颜庸进车前,还嘀咕道:“啧,真是够脏的……”
颜庸:……你来个半月不洗澡,天天跟西北风为伴试试啊!
——车外颠簸,车内却是别有洞天:柔软舒适的软垫,精致牢固的小檀木桌,桌上摆着酥饼和花糕,以及精简的一小套茶具。
“……这是来度假还是来幽会的啊,啧啧,看不出来啊……”颜庸看着这些糕点,喃喃自语。
“叫什么?”小公子薄唇轻启,空灵的嗓音掩盖不住病态的娇弱,暗灰色的眼眸向颜庸看去。
“李秋燕。”,颜庸撒谎不脸红地看向内坐的那个人——一汪秋水捧在他眼中,清澈见底,皮肤是病态的生白,嘴唇透着微粉,身型较小,一头柔顺的墨发被绾起一半,脸如羊脂玉般滑腻,身上穿着低调华美的青衫白纱;举止优雅,慢条斯理。
颜庸不得不咽了口口水——活生生一蓝颜祸水,真是长见识了。
小公子抿唇,手持着茶具,将淡绿色的茶水缓缓倒出,在八分满时停止倒茶。粉雕的小爪子托着茶杯,优雅地一饮而尽。
……
“李秋燕,……我叫顾七。”小公子眼中满是笑意,就这样毫不掩饰地看着颜庸,然后悠悠然说着。
某庸把自己缩在马车的小角落里,总觉得自己的谎言不攻自破。
不,本佬怎么可能被识破。
坚定“人不戳破,装逼是我”的优秀观念,颜庸冷下脸,看着小公子的眼睛,点点头说道:“嗯,你好,顾七。”
矜持,礼貌,神圣不可侵犯。
小公子也不戳破,就问她:“小秋燕为什么要故意撞马车?”
颜庸内心:……往事不堪回首。
“是马车碰我。”一本正经。
“嗯?”
“真的,不信你问马,马知道它碰的我。”胡说八道。
“……”小公子灰眸微微一眯,如针一般刺向颜庸,“小秋燕是把我当傻子么?”
颜庸摇头,感受到大佬生气的气息,秒怂道:“不不不,我是,我是傻子……”
颜庸内心:我节操碎了啊啊啊啊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