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跳了起来,认真地盯着容扶桑的眼睛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容扶桑。”
“好,容姑娘,我现在告诉你,”绸缪语重心长地说道,“自己的生死要自己决定,为什么要别人决定?”
白宋微微张口,绸缪瞪了他一眼:“你给老娘闭嘴。”有转向容扶桑,“你说。”
“我的命是公子救的,如果没有公子,我早在襁褓中便死了,”容扶桑的眼中温柔而坚定,“公子便是我的命,我听命,等于听他。”
绸缪实在看不下去这么干净的眼睛了,转过头去。
白宋微微一笑,摸了摸容扶桑的头:“小扶桑真乖。”
白宋还是把她当个小孩子一样惯着宠着,可她心里总是觉得不一样了。
公子对她的宠惯,似乎不仅是因为她这个人了。
公子比她长五岁,已是弱冠之年,自她记事起,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男子,包括他的父亲,甚至是从小陪到大的她。
她一直认为白宋就是这样的如玉公子。
可她错了。
在她十三岁那年,白宋喝醉了,半夜闯入她的房中,疯了一般地抱着她哭了半宿,嘴里不知谩骂着什么人,怎么哄都哄不住,她习惯了白宋的照顾,一时让她照顾他,她有些手足无措,只得像她几岁时,白宋将她搂在怀里,拍着肩膀,唱着好听的小曲,哄着她那样来哄白宋,记得他当时闭着眼喃喃了一句:“我选妻……看得不是容貌……而是价值……”
价值吗?那就让她发挥自己所有的价值吧。
长安有许多女子想要嫁给白宋,可白宋都婉言拒绝,容扶桑也不喜欢那些女子。
她知道公子拒绝的原因,不仅是不喜,还有防。
白宋是白太保唯一可以传承香火的儿子,嫡长子出生时夭折,他命大活下。
太保位高权重,人人为这个位子争得头破血流,即使不能坐在上面,也可靠亲女儿联姻沾点光。
还有一种人,便是把他扳倒,将亲生骨肉嫁过去,打探消息。
在利益面前,一切都是那么正正当当,没人反抗这大谬不然的行为。
容扶桑不敢奢望成为白宋的妻,她只是想做让公子顺心高兴的事情。
公子活得从来不顺心,从来不快乐。
她不能像那些名门望族的贵女们带给白宋权势,带给他声望,但可以带给他顺心如意。
容扶桑笑了起来,如同春日的阳光:“我只能做到这些,公子开心便好。”
“你们,怎么那么像话本子里,周幽王讨好褒姒的台词。”绸缪感觉舌头上有一股莫名的酸味儿。
“今夜多有叨扰,还请阁主海涵。”白宋缓缓站起身,向绸缪拱手行礼。
容扶桑稍稍揪起长裙,正准备站起,一只皙白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,“你们女子冬季的衣服又长又重得很,让你自个儿站起来实属为难你,起来吧。”
容扶桑看着白宋的那只手,有些不敢碰,她试探地看着白宋,白宋温和地笑道:“来吧。”容扶桑伸出手指,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手指,才缓缓把手放入他的手心。
公子的手,真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