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坐。”李晟在茶几前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说罢挥了挥手,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四周的奴仆默默收起打扫工具,一个个离开,容扶桑顺手拉住了最后那个离开和她差不多同龄的姑娘,那姑娘显然是没有料到,惊慌地张开了嘴,只见口中黑暗,里面整齐的断舌若隐若现。
容扶桑手一松,那个姑娘像是逃命的兔子一般离开,此时,容扶桑对刚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,她只感觉眼睛刺痛,不敢出声,连呼吸都微弱了。
“小扶桑?”白宋看她走神,忍不住叫了一声。
容扶桑虚脱地坐在他身旁摇头:“没事……”
“扶桑姑娘怕是看到了那丫鬟的断舌,”李晟笑着给他们倒茶,对口中所说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在意,“他们本就是各大世家,兄弟姐妹送来的人,到底不是自己人,还是防着些好。”
容扶桑这时才感受到了什么叫残忍,最残忍的不是杀戮,而是凌虐。
把活人的舌头生生割下,还有一条命,已经是上天恩赐了。
“当然有人不愿割舌头,也不愿拿着卖身契离开,执意留在我这里,那只能拔下了。”李晟像是唠家常一般说出这句话。
“殿下,不觉得他们可怜吗?”容扶桑为那些人不值。
白宋和李晟听到她的这句话,手里的茶盏略微抖动了一下。
白宋看着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瞳,眼神里的感情很复杂。
“可怜?”李晟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,没有感情地干笑起来。
“我可怜他们,谁来可怜我?”李晟瞪大眼睛,抬起手,指着自己的胸膛问容扶桑。
他将问题又给容扶桑抛了回去。
“他们也可以写书信传递情报……”容扶桑说出了最后的希望。
“他们都是些奴隶,又不是什么平民百姓家的人,他们连字都不认识。”
李晟看着白宋,像是在嘲笑他:“你这样的人怎么养了这么一个单纯的。”
“既然养单纯了,为什么还要带她来。”
白宋的眼神里的温热消散,如同千年寒冰散发着冷气。
做张白纸多好,为什么还要带出来染黑呢?
都是被掐着喉咙逼的……她一辈子都是张白纸,怎么能好好、安稳地活着。
……
“小扶桑,你以后可能会恨我,也可能会感激我。”马车上,白宋打破了寂静。
“啊?”容扶桑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懵了半天。
“等你真的长大了,自然就明白了。”白宋从袖中掏出一纸书信。
容扶桑好奇,探过头看了一眼,却因马车摇晃得厉害,看不清楚。
“我用白府的势力,扶植了一个新人。”
“是谁?”
“和你一个姓,也姓容,容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