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烛照突然提起师傅,伏翾缓慢低下头,双唇紧咬内心疼痛泛滥,他当然知道师傅他老人是为了烛照而离去,但他始终不明白为何如此,觅得伏翾眼中迷茫,烛照缓缓而言。
“那你可知为何?”
“不知”
说话间烛照扯下颈脖上缠绕的红纱,于伏翾诧异的目光中颈脖处冰蓝光耀萦绕的冰晶荧霜落入眼底。
“这是...”
“八百年前,我与无相授命东皇下界阻截魔界与狐族联姻,为保东皇安危,曾许诺一人五个条件”
“五个条件?”
“恩”
伏翾好似察觉到了烛照的异样,追问道:“所以?”
“我自临天闻世生死为战,不入红尘不涉七情六欲,如今昆仑危机尚未解除,必当坚守天命,誓死捍卫昆仑与东皇!”
烛照缠上红纱,隔绝了伏翾落在自己颈脖间的视线,抓住伏翾手臂继续道:“尊师正是为这耗尽毕生修为,如今我重生归来荧霜再现,不知可否还有法子将其隐退”
“...”
伏翾想起离开时无相的怪异,再看向烛照附在臂上的手掌,脑海中浮现出师傅临终前一夜将自己叫到房间里所说的话,缓慢抬头对上烛照坚定目光。
“战魂帝会否再考虑下?”
“不用”
“好...”
伏翾颤音而出,从掌中幻化而出的锦囊内取出陨髓丹放到烛照眼前,却又在烛照伸手来拿时一把握住。
“伏翾?”
“烛照!此丹使用后每至月圆将痛不欲生,虽能解你一时,但周而复始日益累计,所沉淀剧毒会消磨你的精魂,到最后你...”
“那又如何?”
“烛照,我不开玩笑!他日若想解此丹其艰难万阻绝非诸天神明可以想象!”
烛照沉声嗤笑,面容上却寻不得丝毫笑意,望向万里浩空凄然道:“我生于杀戮,止于战争,死对我来说便是归路,为何要解?”
“烛...”
伏翾劝阻止于烛照指向颈脖间冰晶荧霜的手指,看着烛照从自己手中拿起陨髓丹放在眼前,映入赤瞳黯淡目光。
“反正都是死,于我来说有何区别”
“烛照...难道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...我...我...”
“或许...”
伏翾寻得烛照神情中的怅然若失化为冷漠,张嘴吞下陨髓丹,背向自己双手环胸紧紧闭上双眸,伏翾张了张嘴终是沉默。
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心痛,也不懂为何这世间就没有任何一物值得烛照留念,如同日升月落,花开花落,千万年周而复始,平静得不起丝毫波澜。
到达东皇台的烛照回眸看向伏翾,伸手在唇边划过,偏头间咧嘴一笑无声道:“秘密”。
伏翾深吸了口气点点头,望向烛照身后奔来的无相,那眉宇间不少于自己的担忧,藏于衣袖间的双手紧握成拳。
“烛照!你可算担心死我了!”
无相抱住烛照,瞧着触及自己目光便立马低下头的伏翾,怪异的感觉弥漫情绪,耳边烛照话语传来,无相松了手。
“东皇,如何了?”
“快了”
烛照点点头走向神启殿,无相看着烛照背影,瞟了眼伏翾,凑近伏翾身边。
“她到底怎么了?”
伏翾沉默摇头也跟了上去,独留下无相站在原地,抬头看了眼祥云碧空,低头时莫名湿润了瞳孔。